下了車,她打內心送給了崔裕達一個微笑,卻讓崔裕達細細回味半天,要是她對他不那麼嚴厲,可能他的心還是撲在自己身上吧。
進了家門,踢了高跟鞋,寸金覺得空蕩蕩的房間冷冷清清,手腳涼的有點生疼,她趕緊泡了個熱水澡,想要早些躲進被窩裏來抵禦這冬天的嚴寒。洗完澡,正包著頭發從浴室走出,就聽見仆人說:“小姐,您的電話……”
“哦,”寸金一麵擦著頭發,一麵夾起電話,“喂,您好……”忽然,寸金捂住嘴,強烈地按捺著喉嚨裏因激動而發出的“啊,啊”聲兒,“我在家,你在哪兒?”隻問及這一句,她就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淚,哭泣著要求著:“我要你現在過來陪陪我,現在就來……”
坐在周律民的身邊,隻輕輕靠著他,寸金覺得這麼做才像個女人——有所依偎,至少小說、電影裏都是這麼拍的。“怎麼忽然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家裏沒我什麼事了,呆著也是呆著,就回來了。”
寸金微微笑,她覺得特別滿足:周律民的回歸使她能夠像個小女人——這種想法,使她忽然紅了臉,抬起頭去看正撥弄著她潮濕的頭發的周律民。
剛洗過澡的寸金氣色看起來非常美,她抬頭看他的眼睛也沾染了濕氣,朦朦朧朧的,周律民有點沉迷這霧氣了,竟下意識地想去撫摸她的睫毛,親親她的臉蛋,抱抱她溫暖的身體……然而,他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他隻輕聲地問:“頭發這麼濕著,不要緊嗎,還是吹吹幹吧?”他站起來,“吹風機在哪兒?”
“我去拿。”寸金站起來隱約奴起的嘴巴,沒能逃過周律民的眼睛。於是,他就從寸金手裏拿下了吹風機。
“嗯?”寸金很是困惑地看著他。
“我幫你吹。”周律民溫暖一笑,寸金覺得心都要化了,難以抑製住的甜溢出笑臉,她,十分願意。於是她坐在鏡子前,專注著從飛舞的黑發中找尋周律民。他認真的樣子,真是可愛。寸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烏雲飛舞,麵若桃花,她第一次覺得鏡子中看了千百遍的自己,這麼美麗。
吹的時間越漫長越好,直到暖風吹進寸金的脖子,喚醒了她難以名狀的渴望,她才閃開,紅著臉,摸著頭發,吞吞吐吐地說:“差不多幹了。”
“噢……”周律民也被暖風吹的紅了臉,他比寸金更清楚就在剛剛,兩個人之間到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看看牆上的鍾:“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事……”
“明天我回我媽那裏。”
“哦,那……”
“有空再聯係。”寸金靠著牆站著,沒有送他出門。
“再見……早點休息……”
“唉……”送走周律民,寸金覺得房子裏又回蕩著陰冷的濕氣了,她匆匆忙忙地爬進床,又匆匆忙忙地緊閉上雙眼,想要結束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