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澤過來,拿過我手上的傳票,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是那個姓萬的搞的鬼吧,嚴重嗎?”恐懼一點點在我心底彌漫起來,緊緊地盯著他。姓萬的膽量再大,也不敢拿司法開玩笑,而既然已經收到了法院傳票,那就是說,這個案子已經立案了,也就是說那個姓萬的的也已經掌握了所謂的“證據”。
用力地攥了下手指,哢的一聲,鬆開了拳頭利落地開了門,站在門口看著他走進來,卻一直不講話。
吃過飯以後,他依舊沉默著做著他的工作,我忍不住了,過去搶了他的鼠標,他才抬頭看著我,朝我伸出手。“這兩天什麼也沒做,事情很多。”
抿著唇看著他,攥著鼠標,很想跟他咆哮一句,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有閑情逸致忙工作。
可是,即便是著急又有什麼用?
把鼠標交過去,遞給他,沮喪地坐在邊上。
我趴在床上玩手機,拚了命地找些東西替換掉自己對那張傳票的恐懼感,但發現不管做什麼都不對。
十一點鍾左右,嶽澤才收了電腦在我身邊躺下。
六月的天氣裏,他靠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身熱氣,原本躁躁的心情更加難受。
爬起來去開了空調,將溫度調到22℃,然後進了浴室,沒有開熱水,直接冷水衝下來,抹著瀝下來的冰水,卻澆不息我內心的狂躁不安。
從浴室走出來,走進臥室時,嶽澤凝著眸子看著我,目光中夾雜的東西太多。
繞過床邊,拿著吹風機出去吹幹了頭發,躺到床上,關了燈合上眼睛,我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安穩地睡去,但是事情卻一直在我腦袋裏晃,翻過來覆過去我睡不著。
翻來覆去的次數多了,直接就坐起來,扭頭看著他。
黯淡的光線下,我發現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竟然也在看著我。如果我一直這樣睡不著的話,會吵到他的吧,他第二天還要上班。
掀開蓋著肚子的毯子。“我去下麵睡。”
翻身去穿鞋,兩隻胳膊在我的肚子上交疊住,停了片刻,他將我拉了過去,按在枕頭上,然後捧著我的臉跟我對視著。“沒事兒的,安心睡覺。”
抓著他的手腕兒。“我怕這些事情傳到我爸媽的耳朵裏,我們兩個就玩完了。”
我當然不相信那個姓萬的能妨礙到司法公正,但是“並發症”卻讓我不得不警惕的,如果我爸媽真的知道他被定過罪,如今又被法院傳召,他們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嶽澤。如果到時他們真的逼我放棄嶽澤,孝與情之間注定是不能兩全的。
“那我到時候就去跟他們解釋,去求他們。”
所幸,這次他沒有直接鬆手,而是選擇了堅持。
轉了一圈眼睛,然後灼灼的目光盯著嶽澤。“我們明天去登記吧?”
“不行,好好睡覺。”他鬆開手,強勢的力道摟著我,不講話了。
第二天,他真的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去上班了,我在房子裏待不下去了,就跑出去溜達。
走到水果攤兒前,水果奶奶跟我打招呼,說好長時間沒見過我了,最近在忙什麼。
我在水果攤兒上坐下來,扯著閑話,看著擺在筐裏麵完整的菠蘿,問今天要不要削菠蘿。水果奶奶說,今天的天氣特別好,要削兩筐才夠賣,我說我幫她吧,然後就拿了工具幹了起來。
以前都是小打小鬧,水果奶奶也不會讓我全部幫她弄完,差不多一筐就夠了,削菠蘿的時候她還會時不時地跟我講兩句話,或者我聽著手機放出來的歌,一邊消遣一邊削菠蘿。
但是今天,我隻是想發泄,一口氣把一筐菠蘿削完了。而削菠蘿特別費腕部力量,一筐完了之後,整個手腕兒都是酸澀不堪的。
活動著手腕兒的時候,水果奶奶問我要不要休息下,我笑了笑說不要,繼續拿著菠蘿削了起來。
但是夏天不比冬天,戴著手套削菠蘿的時候出了很多的汗,摘了手套透著氣兒,外麵傳來就歡愉的腳步聲。
“奶奶,給我一千塊錢,我要出去一趟。”
是水果奶奶孫子的聲音,講著話他走過來,轉眼還看到了我,不正經的臉上露出些匪笑。“呦,你又來了,是專門來找我的?”
“你想多了。”沒心思理他,低著頭繼續削菠蘿。
他扯著皮調笑著,大約也覺察出了我不待見他,就從我身邊過去走到裏麵了。裏麵傳出兩個人講話的聲音,還有搶奪東西的聲音,我忍不住扭頭去看,發現那男的正在跟水果奶奶搶她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