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初五,還有兩天便是婉兒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李夢曉手中捧著台曆,顫抖著撕下前一天的標紙。
胡銘站在李夢曉的旁邊看著,他很奇怪為什麼這幾天李夢曉看起來是這樣的心事重重,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紅紅的腫腫的,哭過的摸樣。
“夢曉,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天天這樣的傷心呢?”胡銘挽著李夢曉的肩背,而李夢曉卻哭得更傷心起來,她多想告訴胡銘,讓他分擔自己內心的苦澀,可是她答應過婉兒不說的。
婉兒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哭泣的李夢曉,她看了一眼胡銘,自打胡銘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對自己就不像從前那般親熱了,她心中很是沮喪,可是這樣的話胡銘就不會為自己的事情太過傷心,自己倒也樂得輕鬆了。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比上一世早了兩天。
“夢曉,不要哭了,哭的不漂亮了怎麼當我的伴娘呢?”婉兒溫言道。李夢曉這才止住了哭聲,她擦擦眼淚說,“婉兒姐,我給你梳妝。”
這鳳冠霞帔是婉兒親自挑選的,由創元公司中最好的技師監工趕製出來的。上麵的鳳穿牡丹是她最喜歡的花樣,這是她對梁繼峰要求的,她不喜歡這個年代的人們穿著白色的婚紗結婚,紅色才喜氣才動人。
李夢曉拿起化妝盒給婉兒上妝,婉兒的臉色一直都是慘白的,李夢曉用了很多的胭脂才讓她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些。
“婉兒姐,你看你多美。”李夢曉對著鏡子裏麵的婉兒說道。是啊,真的是很漂亮呢,她已經忘了上一世的時候自己穿上鳳冠霞帔時是什麼摸樣了,那時的她臉上不用塗這樣多的胭脂便很紅潤。她記得,當時的她手裏麵還拿著一把剪刀,一把可以隨時解決自己生命的剪刀。
胡銘推開門看到婉兒的時候愣住了,“李夢曉笑著說“婉兒姐,你看胡銘都被你迷住了呢。”婉兒轉過身看著胡銘,微微的笑了,虎子,你看到了我兩世嫁人,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給我祝福。
“婉兒姐,你為什麼要嫁給梁總?”胡銘哽咽著嗓子,現在的他早就看開了,婉兒是不是人有什麼區別,她依然是那個親人般的女人啊,他依然是自己在小溪旁就回家的女人啊,他依然是給自己做飯,在自己鬱鬱不得誌的時候安慰自己的女人啊。她怎麼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威脅,怎麼會。
而現在,她要離開了,她要嫁給一個男人,一個不是好男人的男人。
婉兒該怎麼樣回答胡銘的問題呢?嫁給梁世清不過是自己的一個願望罷了,上一世的她雖然也嫁給了梁世清但是那是一場自己表演的戲,梁世清隻是在配合她,她一直沉迷在戲裏,梁世清卻沒有入戲。
這一次不一樣,她將成為他真正的新娘,雖然隻有兩日但也足以了。
“這是我的願望。”婉兒回答道。
胡銘不肯相信,雖然他也曾懷疑過婉兒和梁總之間的關係,可是他不相信如此超凡脫俗的婉兒會愛上梁繼峰這樣一個朝秦暮楚的男人,尤其是他麵度白飛飛離世時的冷漠,連他一個外人都為白飛飛的枉死感到痛心不已,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輕輕鬆鬆的來娶婉兒呢?
“婉兒,你不要嫁給梁繼峰,他不配得到你。”胡銘著急的說,他再不說的話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胡銘你瞎說什麼,婉兒姐姐已經把嫁衣都穿在身上了。”李夢曉見胡銘失態,心中不悅。
婉兒很開心,她再一次看到了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的胡銘,他真的是虎子,真的是,隻有虎子會這樣的擔心她在意他。婉兒的心中暖暖的,隻要嫁給梁繼峰,她就真的無憾了,她可以安心的麵對接下來的命運。多少次的糾結,她終於可以放下了。她要梁繼峰的命嗎?她不要,她也不用梁世清跟著他一起下地獄。她曾經不理解春兒,現在理解了。
愛的越糾纏,就越應該放手,不然總會有一個人覆滅。
當初的春兒不也要奪走梁繼峰的生命嗎?而最終還是喚作了一縷青煙,她也是如此,他們兩個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或許還可以加上一個白飛飛。
提起白飛飛,婉兒又想起白飛飛離開的時候在草屋裏麵跳的那段舞,她舞的像火,舞的像紗,舞的像風。或許婉兒會在另一個世界再次碰到她,或許他們不會在吵鬧,不會再想方設法的將對方處之而後快,她們會在一起討論梁世清,或是梁繼峰,她們回去爭論究竟是誰更愛他一些,然後哈哈的笑著,一切早就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