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衣篤定地點頭,圓中帶尖的小臉蛋,惹人憐愛:“是的,我很愛河圖,很愛很愛,愛得無法眼睜睜地他在我麵前死去。”
我毫不留情地責備她:“妳拚死拚活救他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但是,妳也不能犧牲這麼多處男的生命,而成全李河圖一人。”
蒼衣淚眼婆娑,感性十足,看起來我見猶憐:“那我還能怎樣?”
雲雅柔果斷說:“河圖的陽壽已經盡了。我會安排他明晚就上路。而妳,就陪他一起去彼岸哪裏等待吧。”
“那他會不會很快就忘了我?”
這是蒼衣最擔心的事情。
據說,人死了以後,必須走過奈何橋,然後喝下讓人忘記前生記憶的孟婆湯。
她其實並不怕他死,反正她也是能存活在陰間的紙紮人。
可是,她無法忍受有天他會忘了自己,忘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雲雅柔拿出一支紅得像血,妖麗鮮豔的花:“這是長在陰間的地獄之花,長在冥界三途河邊,叫做曼珠沙華。姐已經曼珠沙華上施了法術,可以指引你們在黃泉路上的方向。這種花還有喚醒前生記憶的功能。所以,妳隻要收好這朵曼珠沙華,無論幾世輪回,李河圖不會忘記妳。”
蒼衣笑著接過曼珠沙華:“啊,真的嗎!這真的是太好了。”
自從我在墳墓遇見她以後,從來隻見過她絞盡腦汁地賣弄風騷,企圖用酷似******的笑容,迷惑年輕處男。
這是第一次,我看見她單純地,打從心底地笑出來。
原來,蒼衣隻是長得像蒼井箜而已。
她其實是有自己思想,自己想法和感情的紙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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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雲雅柔和蒼衣,結伴折回李河圖所住的單位。
“你們一定是忘記拿傘了。”
李河圖將雲雅柔故意留下的雨傘,恭恭敬敬地交還給她。
這一次,雲雅柔的身後,還走出了一個穿著黑皮夾,黑皮褲的神秘男子,一個箭步,來到李河圖的跟前
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看起來淡漠無情,沉默寡言的黑衣人。
他臉上的輪廓如刀削般精致,配上一張細細長長的臉,深刻的人中,看起來帥氣又特別具有性格,有種不怒而威的酷帥。
李河圖看見他以後,好像見鬼一樣,立刻後退幾步:“啊——怎麼又是你!”
猶記上回他在醫院斷氣的時候,就是遇見這個深沉但帥氣的男子,準備將他的魂魄帶走。
黑衣人木無表情道,聲音冷冷地:“李河圖,我找你找很久了。”
李河圖更緊張:“啊,你是死神嗎?”
黑衣人淡淡地自我介紹:“我是地獄使者冥夜,負責帶走陽壽已盡的人類。你得走了。你已經逾期留在人間超過半年,再留著不走,會影響你以後投胎做人。”
李河圖擺手:“不,我不要死。我的病一定可以治好。我還想賺很多錢,和蒼衣結婚生娃。”
雲雅柔解說:“佛說,生死有命。沒有生,哪有死?人就算死了,其生命也會繼續在宇宙之間循環。所以,你到底在懼怕什麼?”
李河圖執著地搖頭:“不——我不要和蒼衣分開。”
蒼衣小鳥依人地靠到他的身邊:“沒事,河圖。我會一直陪著你。”
河圖輕拍她的手背:“蒼衣,還是妳最好。”
蒼衣不疾不徐地說出了藏著心底的話:“河圖,其實我並不是什麼護士。我是你堂哥燒給你的紙紮新娘。”
誰料,他毫不吃驚:“其實,我一早已經知道了妳是紙紮新娘的身份了。”
他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穿著的白色護士製服的背麵,被堂哥李河蟹所了一行字。
那行字大概是這樣:河圖堂弟笑納,這是堂哥河蟹送給你的新娘子。你到了地下,好好享豔福吧。
蒼衣尷尬地垂下臉:“啊——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