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紅魚和寧缺戰鬥,寧缺用處顏瑟給他的保命符,生死存亡之際,在他三師姐餘簾送的扳指下,開啟了魔宗山門。
寧缺、莫山山、葉紅魚三人停止戰鬥,開啟山門進入魔宗內。葉紅魚是接到裁決司和掌教的秘密任務,尋找明字卷天書。墨池苑的莫山山,也是接到王書聖的秘密任務,也是尋找天書。寧缺同樣如此。隻是他們不知曉,天書早就不在魔宗內……
直到三人在枯骨中發現蓮生三十二,三人震驚無言,寧缺以最快的速度把莫山山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挽弓搭箭,用自己最強大的武器,對準了那座白骨幹屍堆成的小山。
蓮生三十二頭發早已落光,牙齒也已經落光,隻有兩縷極長的白色眉毛在臉上飄拂,快要垂到他幹癟的胸前,此人身上穿著一件極舊的僧衣,僧衣早已破爛如縷,絲絲絮絮就像眉毛般掛在身前。
那個人很瘦,瘦到胸腹下榻四肢細如柴枝,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肌肉與脂肪,嶙峋的骨頭外麵包著一層薄薄的皮,尤其是深陷的眼窩看上去就像兩個黑洞,極為恐怖,但偏生眼窩裏透出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慈悲溫暖。
除了那些薄緊已經喪失彈性光澤的皮膚,這位老僧與身周的白骨幹屍根本沒有什麼分別,所以他坐在白骨山堆裏很難被人發現。
有兩根很細的鐵鏈穿過老僧如破鼓般的腹部,另一頭釘死在身後的堅硬牆壁上,數十年前的鮮血早已變成了黑色,塗在那些絲絲縷縷的僧衣上。
“你是誰?”三人都警惕著蓮生三十二,與世隔絕數十年的魔宗山門,忽然出現這樣一位老僧,實在是難以理解,這名老僧老瘦成這般模樣居然還活著,也已經超出正常人的思考範圍。而任何超出常理難以理解的事情,一般都蘊藏著極大的凶險。
“我是誰?”
蓮生三十二緩緩抬起頭來,穿過腹間的鐵鏈叮叮作響,大概是帶動體內痛楚,枯瘦如鬼的骨臉上現出一絲痛楚,深陷眼眸內目光依舊溫暖,卻帶出了幾分惘然追憶之意。
過了很長時間,眼眸裏忽然現出一絲明悟之意,牽動唇角鬆如疊紙的皮膚,露出一絲難看的微笑,欺騙三人道:“我是一個自縛之人。”
“我當年做過一椿極大的錯事,引為終生之憾,所以我用鐵鏈將自己鎖縛於此地,發誓用盡餘生超度這些亡魂,企盼能以此贖罪一二。”
看著這名枯瘦如鬼,氣如春風的老僧,寧缺怔怔問道:“贖什麼罪?”
鐵鏈叮叮再次響起。枯瘦老僧微笑看著身周的白骨幹屍,艱難地伸出手指自身前一根白色腿骨邊緣緩緩撫過,說道:“贖殺人之罪。”
“殺人之罪?”
蓮生三十二平靜說道:“我二十歲始入佛門,後成佛子,自以為慈悲為懷,將以佛光普度眾生,哪裏料到卻有滿地白骨因我而生,這便是我的殺人之罪。”
“你……認得我家小師叔?”他問道。。
像長輩看晚輩一般看著三人,溫和問道:“軻瘋子是你小師叔,那你就是夫子的弟子了,那麼這位小姑娘又是誰?”
看著幾人的對話,看著蓮生三十二欺騙三個小娃娃,南宮冥都想上去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