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發燒還是平常,盛悠然的手永遠都是冰涼的。
盛悠然的手被墨雲深握在手裏,她雖然還沒有醒來,可是那秀氣的眉卻是微微蹙起,好似在掙紮什麼。
這安然不動的手也開始掙脫。
感覺到盛悠然下意識地反抗,墨雲深微愣,把她的手更加握緊了緊。
盛悠然眉頭緊皺著,手被握得老緊,她怎麼都掙脫不開,額上都開始在冒汗了。
看到盛悠然這副模樣,墨雲深隨即皺了皺眉,而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鬆開她的手。
隻是,墨雲深的手才微微放鬆,還沒徹底鬆開,盛悠然就好像做噩夢了似的,霎時瞬間就睜開了眼,滿目的驚恐無處可藏。
見狀,墨雲深又抓緊了她的手,像是哄孩子似的,輕聲低語道:“沒事,沒事。”
原來剛才隻是在做噩夢,不是在抗拒他。
意識到這一點,墨雲深那顆沉悶的心,好像也沒有那麼不悅了。
盛悠然睜開眼,就看到這是墨家私人醫院的病房,還有墨雲深在眼前。
擰眉蹙額地回想了一下,記得自己好像是在回別墅的路上,怎麼會在這?
盛悠然動了動唇,卻發覺自己的嗓子幹啞,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墨雲深很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然盯著盛悠然,“你發燒了。”
盛悠然麵上不動聲色,隻回了墨雲深一個淡淡的“哦”。
心裏,卻是有些潰敗。
“怎麼會淋雨。”
沉默半響,盛悠然一直偏著頭看著窗外,都沒有要看墨雲深一眼的意思,墨雲深默了默,就先開口了。
盛悠然眉頭微蹙,回想起自己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裏酸楚得很,聲音也悶悶的。
“想一個人走走。”
所以沒有讓司機送回去。
盛悠然沒有說完,但是,墨雲深應該也能聽出來盛悠然的意思。
由此墨雲深也不難想到,盛悠然是為什麼突發奇想想要一個人走走。
思緒散去,墨雲深麵不改色地回道:“因為我誤會你了?”
他語氣很平淡,並沒有什麼自責之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盛悠然眸子垂下,眼瞼也耷下來,沒有回話。
她滿身疲憊,頭又暈得厲害,實在做不出什麼敷衍的表情,又不想回答,就隻是略微點頭,算作是對墨雲深的回應了。
兩個人再度陷入了僵持的沉默,隻聽得到那滴滴答答的點滴的聲音。
就在盛悠然以為墨雲深不會再開口,準備磕上眼的時候,墨雲深卻是忽然壓低了聲音,啞著嗓子說:
“對不起。”
說完,墨雲深還故意側頭看向窗外,避免與盛悠然的視線對上。
那句輕微的道歉很低,低到風一吹就散了。
低到盛悠然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猶豫了一下,盛悠然才敢出聲,聲音明顯是比剛才要稍微高了一些。
墨雲深手微微扣緊,依舊是故作鎮靜。“我說,對不起。”
他素來是高傲的性子,又冷若冰霜,不屑跟旁人解釋或者說太多。
盛悠然沒有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會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