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深平躺在被子上,虛弱地看著天花板,一口氣進去就沒見出來。
盛悠然慢慢滑到墨雲深床邊,眉眼微垂,看著被子上的墨雲深,動了動唇,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墨雲深視線模糊,但是卻是清晰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漠然的眼眸微微流過一絲流光,幹,涸的薄唇微動,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盛悠然見狀,微微靠近了墨雲深一些,身子往前傾了傾,卻也隻是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墨雲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墨雲深感受著盛悠然的視線灼燙,目光淡淡地看著天花板,“你怎麼來了。”
半響,墨雲深才磕磕絆絆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目光幽幽一轉,盛悠然盯著墨雲深,“我忽然想見你。”
忽然,很想見你。
盛悠然一句輕飄飄的話,重重地砸在墨雲深的心間。
墨雲深嘴角勾了勾,很快又無力地耷下來,眉梢微動。
“不怪我了?”
“怪你什麼?”盛悠然問。
目光卻是忽然被一旁的血衣吸引。
那雪白的襯衫上,有一處十分明顯的紅色。
紅得刺眼。
襯衫是攤開在地上的,所以並不難看出來,那是心口的位置。
盛悠然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墨雲深那個位置為什麼會鮮血滿滿。
想到這,盛悠然就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眼角的酸澀感更甚了。
墨雲深沒想到盛悠然會反問自己,倒是有些被愣住了。
半響的沉默之後,墨雲深抿著唇,看著盛悠然的眼神微深。
盛悠然被墨雲深這個虛無又充滿深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就微微扭頭看向別處。
看到盛悠然這個別扭的樣子,墨雲深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深。“不怪我?”
就好。
墨雲深淡淡說著,眼底微微泛起一抹放心的意味。
盛悠然低著頭,感受著自己額頭傳來的眩暈感。“你不要命了,這麼危險的事情也做。”
回得來就是一個手術的事情,回不來那就不是一個手術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聞言,墨雲深眸色深了深,“這不是回來了。”
他口吻隨意,語氣淡薄,絲毫沒有將今天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似的。
聽著墨雲深這語氣,盛悠然都快要被墨雲深給氣死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盛悠然今天在車上的時候狀態也不好,就沒有多說他,現在看到他襯衫上那片幹,涸掉的血跡,就忍不住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
頓了頓,盛悠然神情微滯,“你讓我怎麼跟爺爺交代?”
墨雲深神緒模糊,沒有注意到盛悠然眼裏轉瞬即逝的情緒,“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往往很難在一個維度。
女人喜歡揪著過去不放,而男人喜歡看現在。
盛悠然眼眶的酸澀有些忍不住了,化成眼淚掉了下來。
但是還是極力隱忍著,沒有哭出聲音。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到頭來她倒是還得在這擔心墨雲深。
墨雲深的視線是很朦朧的,隻看到盛悠然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但是並不知道盛悠然流眼淚了。
隻是覺得心口微微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