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盛悠然自己都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墨雲深昨晚確實是過於氣憤，所以在穆可可家中看到穆可可紅了的眼眶時，心雖然愧過，卻未曾動搖。
但是一晚上過去了，他的憤怒值也降低了一些，在聽了穆可可這些“肺腑之言”之後再看到她掉眼淚，昨晚和今天累積的愧疚都會翻倍湧來。
心抽了抽，墨雲深讓張媽拿了紙巾過來，遞給了穆可可。“可可，別哭。”
他知道穆可可有些小心眼，但是這一次確實是過分了。
如果不是他對盛悠然稍有信任，如果不是他聽到了張媽的話，那他和盛悠然之間的矛盾隻會越來越大。
後果不堪設想。
穆可可接過墨雲深遞過來的紙巾，擦掉眼淚，對著墨雲深笑了笑。“雲深，我沒哭，我隻是難過，為什麼我的眼睛看不見，如果我的眼睛不是這樣，待在你身邊的人會不會就是我呢？”
穆可可把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但是又晦澀於言語中。
讓墨雲深明白了她的心意，卻也明白了她的懊惱。
她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盲眼。
這樣的話，無非是加重了墨雲深的自責而已。
果不其然，在穆可可說完這句話之後，盛悠然看到墨雲深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那雙黑眸也凝住了。
“雲深，歸根結底，我辜負了你的好，是我做錯事了，我必須得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完，穆可可那空洞的眼四處瞟了瞟，耳根也動了動，似乎是在找什麼。
尋找未果，穆可可才求助於墨雲深。“雲深，盛悠然在嗎。”
盛悠然？
墨雲深看了一眼盛悠然，“在。”
“真的嗎，”穆可可倒是有些意外墨雲深會回應得那麼快，眸底閃過一抹嫉恨，很快又歸於平靜，“她在哪。”
墨雲深見穆可可這麼問，忽然想起，自己是不是應該問一問盛悠然的意見？
想到這，墨雲深幽深的黑眸裏閃過一抹流光，看向對麵的盛悠然。
他薄唇微動，用唇形問著：“你什麼想法？”
隻要盛悠然點頭，他就回應穆可可。
如果盛悠然不願意跟穆可可說話，對他搖搖頭，那墨雲深也願意幫盛悠然隱瞞。
這是墨雲深難得地在穆可可麵前選擇尊重盛悠然的意見。
盛悠然很意外。
“我在你對麵。”盛悠然沒有對著墨雲深做出任何動作，隻是淡淡看著穆可可，不以為意地說道。
穆可可顯然是沒有想到盛悠然會徑自開口，不由得一愣，而後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做自己的心理準備。
“盛悠然，我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對你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傷害，在此，我對你道歉。”
穆可可說的話是極其地圓滿。
差點把盛悠然都給繞進去了。
其實穆可可今天所來的目的不過是給盛悠然道歉而已。
可是穆可可卻又不甘心給盛悠然道歉，去承認那些已經被墨雲深發現，不得不承認的錯誤。
所以，穆可可在給盛悠然道歉之前做盡了鋪墊，一切歸置就是一句話——我不想給你道歉，現在給你道歉，就隻是為了給墨雲深一個交代而已。
這樣的話落在墨雲深耳中會十分感動，穆可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而選擇向盛悠然低頭。
落在盛悠然耳中就十分打擊人了。
盛悠然不值得穆可可道歉，穆可可道歉隻是為了給墨雲深一個交代而已。
而且，穆可可一直在說自己做錯事了，卻始終沒有說到重點上，根本沒提到是哪些事，一直都在欲蓋彌彰。
想到這，盛悠然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狹蹙，看著穆可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