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悠然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轉過身,藏在袖子裏的手用力地握緊,將自己的情緒和憤怒都強行壓了下去。
她轉過頭,盡量用一種極其平淡的目光看著墨雲深。
墨雲深的手依舊搭在她的肩膀上沒有挪開,力道不輕不重,隻是恰好能夠讓盛悠然感覺得到而已。
可即便是這樣,盛悠然的心還是猶如一汪死水被砸進了一塊巨石似的,波濤難擋。
由此可見,墨雲深的情緒比盛悠然穩定許多。
察覺到這一點的盛悠然心內苦笑,麵上卻還是得裝得鎮定自若。
聽到盛悠然這客套又疏離的話,墨雲深雙眸依舊緊盯著盛悠然的眼睛。“真的嗎。”
這聲音磁性得的確是讓墨雲深有些陌生,但是這雙眼睛卻是讓墨雲深無比熟悉。
今早在墓園的時候墨雲深並沒有往這方麵想,所以看到盛悠然的時候也沒有多麼留意盛悠然的眼睛。
可是這一刻,盛悠然戴著口罩,墨雲深便不看其他的地方,隻能一個勁地隻盯著她的眼睛。
一個人再怎麼改變,眼眸都是不會變的。
墨雲深這淡定的反應讓盛悠然十分意外。
黑眸中飛快閃過一抹狹蹙之後,盛悠然淡淡看著墨雲深,冷笑一聲。“先生,你這是新的搭訕方式嗎?”
盛悠然嘲諷著說道。
而不遠處的陳津津一直呆愣著,不知道要怎麼樣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去幫助盛悠然逃離墨雲深的魔爪。
現在聽到盛悠然這句隱晦的話,陳津津頓時醒悟過來,隨手將手上的禮物都塞進了保安亭的窗子裏,而後才大步朝著墨雲深奔過去。
陳津津的腿很長,大概三米的距離,她三步就邁了過去。
陳津津走到墨雲深麵前,一把隔開了墨雲深和盛悠然的距離,而墨雲深那搭在盛悠然肩上的手也不得不滑落下來。
陳津津橫在了盛悠然和墨雲深之間,看著墨雲深那張淡漠的臉,冷冷道:“墨雲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溜氓了?”
陳津津說的話並不好聽。
可是,墨雲深聽到這話之後,依舊是神色未改,一雙眼隻看著盛悠然。
沒有得到回應的陳津津有些憤怒,一雙美豔的眸子憤憤然地盯著墨雲深。“墨雲深,你這麼做對得起盛悠然嗎?”
陳津津怒然瞪著墨雲深,好像在質問他虧他這幾年雷打不動地每周都去墓園看盛悠然,難道都是做戲似的。
聽著陳津津這帶著嘲諷之意的話,墨雲深這才將緊盯著盛悠然的目光分給陳津津一點。
“你讓開。”
這是今天墨雲深對陳津津說的第一句話。
陳津津聞言不由得一愣,而後瞬間又頂著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看著墨雲深。“我不能看著你欺負弱小。”
弱小?
墨雲深眼底劃過一抹戲謔,而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津津身後的盛悠然,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鬆開。
“你們倆,誰弱小?”
這話是在問陳津津,但是墨雲深的眼睛卻是一直都沒離開過盛悠然。
無論是從身材還是從聲音上來看,陳津津身後的這個女人都不像是盛悠然。
可是,就在陳津津橫在他們之間的時候,那穿著藍色風衣的女人眉宇間忽然閃現一瞬的放鬆。
那眉眼微動,眸子垂下的神態就像極了當初在泳池被他逼迫遊泳的盛悠然。
一個人再怎麼改變,神態都是刻在骨子裏了的,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