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墨雲深看到盛悠然忽如其來的眼神變化，也大致猜到了盛悠然在心裏想著什麼。
甚至都能猜到盛悠然是如何在心裏暗諷自己的。
墨雲深低下頭，抿緊了薄唇，說道：“是，她們關係很差。”
見墨雲深這麼說，盛悠然倒是一愣。
她以為墨雲深會為了顧忌自己的麵子，強行將她和穆可可之間的一個人說得蠻橫無理，顯得他自己格外無辜似的。
沒想到墨雲深卻是實話實說。
本來盛悠然已經沒有了繼續探尋過去的欲【望了的。
可是，墨雲深這樣的態度讓她轉變了想法。
她和墨雲深這樣麵對麵坐下來聊天的機會很少，四年前少，四年後更少。
她那顆不甘的心要是不探出一些什麼來，估計又是一道好幾年的坎過不去。
想到這，盛悠然盯著墨雲深，眉角微微動了動。“墨總不好做人吧。”
盛悠然盡量裝得更為理解墨雲深一些，才更像一個外人。
墨雲深眉角微挑，嘴角忽然揚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沒有說話。
見狀，盛悠然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墨雲深，繼續試探性地順著墨雲深道：“墨總那幾年很是辛苦吧。”
看著墨雲深那細微的表情， 可不就是覺得自己委屈了嗎？
一意識到這一點，盛悠然就覺得心又有點酸酸的。
盛悠然的心雖然對這些回憶已經竭盡平靜了，但是每每想到從前，她還是覺得，沒有人比她更委屈了。
盛悠然看著墨雲深，眼神中期待又帶著幾分蓄勢已久的諷刺意味。
墨雲深默默地將餐具拆開，開始用熱水燙過。
“我夫人辛苦，我不辛苦。”
他隻是糊塗。
墨雲深的答案倒是出乎盛悠然的意料。
聽到墨雲深這麼說，盛悠然眉頭微微蹙了蹙，略微怔然地看著墨雲深。
而墨雲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很隨意的，好像這答案早已經刻在他心裏，他本身就是這麼覺得的。
在盛悠然盯著墨雲深看了幾秒之後，墨雲深已經將自己的碗筷燙好了，下意識地就伸手，準備將盛悠然的碗筷拿過來燙。
但是，手剛伸到盛悠然的附近，墨雲深又停下了。
他似乎是有些躊躇。
猶豫了幾秒之後，最終還是將盛悠然的碗筷給拿了過來。
看到墨雲深這個動作，盛悠然本來想拒絕，把自己的碗筷給拿回來，但是沒想到說出口的時候卻是變成了：
“沒想到墨總這麼細心。”
墨雲深拎著熱水壺的手一頓，眉頭微微蹙著，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眸色更加黯淡了一些。
墨雲深抬眸看著盛悠然，喉結上下一滾，淡淡說道：“她被燙到過手。”
墨雲深記得很清楚。
聽到墨雲深說起這個，盛悠然才恍惚記起來自己手背上的燙傷。
當時她剛要去治療，就發現懷孕了，所以就擱置了。
這一擱置，就是一直擱置到了出國。
當時都已經過去快十個月了，盛悠然又養了大半年的病，這燙傷自然是沒得治了的。
而成年人的愈合能力和修複能力是比不上小孩的。
所以，即使已經過去了四年，盛悠然手背上的燙傷小了不少，卻還是能夠看得出一些痕跡的。
想到這，盛悠然眼睛眨了眨，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