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雲深這麼無動於衷，盛悠然眉頭微蹙，嘴角的哂笑有些掛不住了。
“墨雲深，不帶這麼無恥的。”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上了，墨雲深還無動於衷？
聞言，墨雲深稍微平躺著，微微閉上雙眼，將眼中的痛楚壓下去，而後淡淡說：“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三千萬。”
“……”
哪壺不開提哪壺。
盛悠然一聽到“三千萬”這個詞，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稍作停頓之後，盛悠然才又道：“我已經完成協議了，協議已經結束了。”
她淡淡說著，語氣不自覺地染上了幾抹悲傷。
她險些就給墨雲深留下一個孩子了。
隻是最終還是有緣無分而已。
聽到盛悠然這麼說，墨雲深麵色微微一滯，想到自己那個本來可以留下來的孩子，心中的恨意又濃了幾分。
再度看向盛悠然的時候，墨雲深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疼惜。
“我可以無限延長。”
當初的協議本來就是不平等條約，墨雲深完全是利益方。
隻是盛悠然為了盛爺爺的治療，不得不低頭。
但是，也因為這份協議，盛爺爺的命確實是延長了兩年的時間，這一點，盛悠然無法否認。
雖然盛爺爺最後走的方式十分不體麵，可是盛悠然卻也無法否認是墨雲深替她請到了國際上盛名的piter醫生，才讓盛爺爺能躲殘喘兩年的。
可是盛悠然還是無法原諒穆可可的所作所為。
而墨雲深就是幫凶。
想到這，盛悠然的眼神忽然就淩厲起來，冷笑更甚。
“如果這麼說起來的話，那墨總是不是還欠我兩條人命啊？”
盛悠然板著臉，嘴角卻是勾著輕飄飄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人聽了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墨雲深心口一顫，抿緊了唇，低下眸子，避開與盛悠然對視。
“對不起。”
沉默良久，他才驀然開口。
聽著墨雲深這富有磁性的一句道歉，盛悠然眼角有些酸澀，而後冷笑說：“什麼時候開始，墨總的道歉已經這麼廉價和容易了？”
以前盛悠然想要從墨雲深嘴裏聽到一句“對不起”，那可是比讓穆可可承認自己沒有失明更難啊。
聽到盛悠然這滿是諷刺的話，墨雲深聲音輕輕的，看著盛悠然的眼神堅定又內疚。“從我以為你走了的那一刻起。”
當他知道盛悠然“去世”了之後，忽然就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什麼對不起，什麼我愛你，什麼穆可可，全都不重要了。
甚至於他初心協議的那個孩子，他都覺得不如盛悠然活著重要。
曾幾何時，在那些為了緩解心痛而爛醉的夜晚裏，墨雲深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盛悠然沒有懷孕，是不是就不會因為地窖那件事而喪命了？
墨雲深眼神淡淡的，那幽深的眸子被刺進窗戶裏的陽光照射出了幾分琥珀色。
在這淡淡然的琥珀色中，盛悠然好像看到了懊悔，看到了悲傷，甚至是看到了祈求。
這些情緒很豐富，但是卻是被墨雲深壓製得很好。
雙眸微眯，盛悠然斂了斂自己的心緒，繼續鎮定自若地道：“墨總是想要走煽情路線，不付錢了嗎？”
“盛悠然——”
墨雲深隱忍地喊了盛悠然一句，顯然是不喜歡聽到盛悠然這麼輕賤自己。
可是墨雲深越是這樣，盛悠然就越是樂見其成。
盛悠然目光幽幽地瞥了墨雲深一眼，帶著幾分傲然。“墨總，既然不付錢，那就放我起來吧。”
說完，盛悠然輕屑地看了墨雲深一眼之後，就準備緩悠悠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盛悠然也以為，經得她這麼一番刺激之後，墨雲深必然會惱羞大怒，不屑於再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