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悠然看了墨雲深幾眼之後，就立馬坐直了身子起來，而後眉頭微斂，目光輕遠，看向了別處。
霎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這臨近中午的病房裏已經灑滿了陽光，照得整個屋子暖洋洋的，看著這一屋子金燦燦的陽光，盛悠然的心卻還是無法暖起來。
最終，還是墨雲深打斷了沉默的僵局。
“你……”墨雲深一張嘴，才知道自己說話原來這麼難，唇很幹，一發聲，扯得腦子也有些疼，“你沒走嗎。”
盡管很難受，但是墨雲深還是完整地對盛悠然說了出來。
上一次墨雲深受的傷比這一次更重，傷及心肺，可是盛悠然都不曾聽過墨雲深的聲音這麼脆弱過。
目光幽幽地看著墨雲深，盛悠然眉角微頓，猶豫了一下，而後才淡淡地說道：“暫時不走。”
暫時而已。
盛悠然在心裏默默地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強調什麼，又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什麼。
聽到盛悠然所說的這四個字，墨雲深垂了垂眼瞼，好像並不意外，但是也不影響他的眼眸因此而變得黯淡。
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盛悠然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的呆，而後才對著墨雲深說：“想喝水嗎。”
墨雲深已經三天沒有喝水了。
昏迷的時候全是靠營養針支撐著。
墨雲深聞言想要點頭，但是頭稍稍一動，他的臉色就疼得一變。
見狀，盛悠然下意識地要站起來扶住她的頭。
可是墨雲深反應卻很快，知道動會疼之後便僵住不動了，倒是讓站起來站到一半的盛悠然有些尷尬。
盛悠然僵住身子，而後麵色微微沉了沉，伸手給墨雲深倒了一杯水。
倒好水之後，盛悠然也是下意識地將水遞給了墨雲深。
遲遲沒有人接，盛悠然抬眸看向墨雲深，這才反應過來墨雲深根本動不了。
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尷尬，而後盛悠然就坐了下來，看著墨雲深。“我拿勺子喂你。”
“好。”
墨雲深應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盛悠然低著頭，用勺子舀了一點水，緩緩地送到了墨雲深的唇邊，等著他薄唇微張，才輕輕地送進他的嘴裏。
喂水的時候，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一喂一喝，仿佛是機器一般。
一杯水，不知不覺地就喂完了。
喝過水之後的墨雲深狀態明顯是好了一些，張了張嘴也比剛才要輕鬆一些。
“我睡了多久。”
在墨雲深的記憶裏，還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差不多三天。”
盛悠然低著頭將水杯放回去，又低著頭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好像是在刻意規避與墨雲深視線相撞似的。
看著盛悠然這怯生生的動作，墨雲深嘴角扯了扯，本來想淡笑一些，結果卻發現笑起來都會有些牽動自己的頭。
墨雲深道：“你一直在我身邊嗎。”
他隻是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盛悠然，眉頭彎了彎。
盛悠然聞言，眼神一滯，垂下自己的眼瞼來，沒有否認。
但是也沒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