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總，您可算是……”
後半句話完全被張媽給哽咽在了喉嚨裏。
張媽不可思議地看著墨雲深身邊站著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與記憶中的模樣相差不大，隻是氣質比起從前好似更加獨立強大了一些。
那頭微卷溫柔的發也變得長直幹練，那清澈的眼神也變得堅定和銳利，看起來氣質上已經完全與從前沾不上邊。
可是這張熟悉的臉，還是讓張媽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你是……”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張媽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看著盛悠然，說出的每個字都在打哆嗦。
這些年來，盛悠然的墓地都是隻有墨雲深一個人常去。
而另一個在祭祀的日子會出現在盛悠然的墓地上的人，那便是張媽了。
所以，張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掃了四年墓的人會忽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她很害怕，這是墨雲深找的盛悠然的替身而已。
畢竟，這些年墨雲深的瘋狂張媽都是看在眼裏的。
張媽看著盛悠然，那帶著皺紋的眼平時稍微定住三秒都會有些想要落淚，可是現在卻是目不轉睛地看了盛悠然幾十秒，還沒有絲毫要眨眼的意思。
張媽好似擔心自己一眨眼，這“幻想”就不見了。
她唇微微顫著，費了好大的勁，才繼續將那些話說出來。
“你是誰……”
她不敢問你是不是太太。
她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聽到的。
看著張媽這怕聽到又想聽到答案的眼神，盛悠然眼眶一瞬就紅了。
盛悠然看著張媽，聲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說：“張媽，是我。”
這聲音十分幹練，與從前聽起來不太一樣。
但是這帶著哭腔的語氣又過於熟悉。
在當年墨雲深不懂事的時候，盛悠然曾多次被委屈得這樣與她說話。
張媽瞳孔微微睜大，上上下下地看了盛悠然好幾眼。
“你是……”張媽稍稍往前一步，盯著盛悠然的臉不敢晃神，“你是太太嗎？”
盛悠然倒是寧願張媽問的是她的名字。
張媽這麼一問，她要是點頭，那就是等於間接承認了自己和墨雲深還沒解除夫妻的關係。
可是，看著張媽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盛悠然便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對著張媽重重地點了點頭。
“張媽，我是。”
她是盛悠然。
是張媽照顧了兩年的太太。
在問出口的那一刻，張媽都已經做好了聽到否定答案的心理準備。
這乍然間聽到盛悠然應了，張媽的心不禁狠狠地一顫。
“太太！”
沉寂幾秒之後，張媽緊緊地捏住了手裏的那塊抹布，而後朝著盛悠然小步跑了過去。
一邊奔著，一邊喊著盛悠然。
聽到張媽這聲音，盛悠然也忍不住悲切地抿緊了自己的唇。
張媽小跑到盛悠然跟前，正準備朝著盛悠然伸出自己的雙臂，好好地擁抱一下盛悠然。
可是，手卻是猛地滯住，抹布也掉了下來。
低眸一看，張媽這才看到，盛悠然身邊還站著一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