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跤摔回九零年(1 / 3)

若是總結蘇曉月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曆,完全可以用兩個字詮釋,尋常,長相尋常,個頭尋常,家世尋常,智商也尋常,後來畢業工作了,工作也尋常。

她的人生就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一樣,循規蹈矩的尋常了下去,唯一稱得上不尋常的是她四十多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

因為四十多歲的老姑娘被親朋好友鄰裏鄰居的關注了很多年,時不時的介紹個對象啥的,隻不過對象的品質每況愈下。

她家老娘是個直性子,豆腐心必然生了一張刀子嘴,從來不會考慮閨女的自尊啥的,一貫的有話直說,用她家老娘的話說,這女人處對象結婚就跟賣菜一樣,一早起來,剛從地裏摘下來的,青淩淩的自然能賣個好價錢,到了晌午曬的蔫吧了,那就得降價才賣的出去,要是到了後半晌兒,那就得論堆了,甚至半賣半送,隻要能出手就行。

蘇曉月點點頭,很能領會老娘的意思,說白了自己就是那後半晌兒的菜唄,都這時候了就甭想著挑揀買主了,能不砸手裏就是運氣。

蘇曉月領會了老娘的精神之後,仔細想了幾天,覺得頗有道理,便打算如老娘的意,把自己半賣半送出去,故此決定見見鄰居王大娘給她介紹的對象,一個開出租的離異男,有個兒子,兒子跟了前妻,住著一套小兩居,就是這套小兩居,讓這離異男身價飛漲,頓時成了二婚市場的績優股。

也讓為房發愁了半輩子的老娘眼睛發亮,催著蘇曉月見麵兒,可惜績優股的麵兒沒見著,蘇曉月便摔了一跤,卻沒想到這一跤直接把她摔回了三十年前。

蘇曉月剛有意識還沒睜開眼,便聽見她家老娘的聲音:“大夫您再給檢查檢查,看是不是哪兒摔壞了,要不然怎麼這半天了還不醒呢,不是摔壞了腦子吧,要不再換個大夫給瞧瞧。”

不用睜眼蘇曉月便確定這絕對是自家親娘,就衝這毒舌也是如假包換,老娘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有些不耐煩的女聲:“你怎麼回事,我們季主任已經親自看過了,除了膝蓋上的輕微擦傷,並無大礙,更何況摔的時候根本沒碰到頭,怎會摔壞了腦子。”

女護士顯然很有些壓不住脾氣,覺得這位病人家屬簡直無理取鬧,也無知的很,也不想想季主任是誰,那可是他們市一院的王牌,弄不好今年就提副院了,若不是今天趕上了季主任巡查急診,這樣摔傷的小病哪輪得到季主任出手,要知道季主任的一個號,排三天也不一定排的到。

這位倒好攤上了大運卻還質疑季主任的醫術,想換個大夫看,簡直是不知所謂。

如此褻瀆她們市一院的王牌主任,不直接把這不識好歹的病人家屬轟出去都是極力壓住了脾氣。

蘇曉月一聽這話頭就知道老娘把人家惹毛了,要是自己再不睜眼,估計她家老娘能跟這位護士姐姐吵起來,以她家老娘的功力,可就不好收拾了。

想到此,急忙睜開眼喊了聲媽,果然劉秀榮聽見女兒這聲媽,頓時沒了跟護士吵架的心情,直接撲了過來,在曉月的腦袋身上一通劃拉:“曉曉你可醒了,頭疼不疼,暈不暈,還認不認得媽……怎麼瞧著有些呆傻了似的……”

蘇曉月急忙打斷她家老娘漫無邊際的臆想:“媽,我沒事,頭不疼,也不暈。”對於老娘嘴裏的呆傻,完全是正常反應好不好,誰一睜眼看見年輕了幾十歲的老娘,能處之泰然,根本不可能嗎。

老娘顯然還有些不信:“那你認不認得媽?”

蘇曉月哭笑不得:“若不認得您,哪會直接喊媽,難道還能到處認媽不成。”

老娘卻挑了挑眉:“這可說不準,你小時候就認錯過,衝著人家鄰居歡二嬸叫媽,叫的可親呢。”

蘇曉月滿頭黑線:“媽,那時我才一歲多。”

老娘哼了一聲:“俗話說三歲看老,你這丫頭打小就是個糊塗蛋,跑個步都能摔跤,還把自己摔醫院裏來的,可著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蘇曉月很清楚她娘的嘮叨功力,若不阻止,老娘能前五百年後五百載,把她包尿布時候的糗事都能拿出來說,那可丟人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