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鋒自然不會明白張叔夜的內心糾結了。
對於一輩子把自己的名聲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老人來說,需要犧牲自己的名聲去完成楊司鋒的心願,他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但對於蔡京、高俅、童貫等人來說,他們不在乎名聲,隻要撈到足夠的好處,隻要別人在他們麵前的時候恭恭敬敬的,以及對他們的奉若神明的,至於人家背後說他點什麼?他們敢麼,要是有人敢對他們不好,他們分分鍾教那些人做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隻要一個眼神,有的是唯他們令是從的狗腿子領會他們的心情。
當然,對於追捧和讚揚他們的人,他們是舍得回報的,據說,隻是據說啊,不要對號入座了,蔡京某次回鄉,某個鄰村的二流子,畢恭畢敬地叫了他一聲叔叔,喜得蔡京那個高興的,當即給當地的知縣批下個紙條,把那位本家侄子給弄到了縣衙吃公糧了。
當然,大家雖然都不敢說,可心裏跟明鏡似的呢,就是這一聲叔叔,許多讀書人削尖了腦袋都得不到的機會啊。可是就是這一聲叔叔,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賭鬼,一個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媳婦都跑掉的賭鬼,居然還吃上了皇糧,這天下百姓們去和誰說理去?
除了楊司鋒本人之外,薛世平等人對於此趟京城之行,本來是不抱多大的希望的。
一年之前,他們還隻是一群名不見經傳的小秀才,能考中個舉人,已經是中得大獎了,考中進士?全國可也隻有兩三百個名額,他們是想都不敢想的。
當然,楊司鋒要求他們不要把功課放下了,他們當然也不好讓楊司鋒下不了台。吃住都在楊家,還給他們提供了極好的學習條件,要是再不豁出去,至少是對不住楊家這番心意了。
至於結局如何,那就隻有交給老天爺去注定了,當然他們自己心裏也沒有多少底的。
楊司鋒當然不會和他們說,考試的就是這些個題目,隻要你們反複的練習,就一定能考中的。所以,他隻能告訴他們,把某些題目反複的練習,寫完了之後幾個同學再進行反複的交流,就不信蒙不中幾個考題的。
學霸一定是有天賦的,但有部分的學霸,可不就是這樣的題海戰術練出來的麼?楊司鋒可是經曆過一次高考的人,對於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自然是太有感受了。
胡銓等人知道他們來到了京城,也知道大家都要忙著備考,不好前來打擾他,隻派了個代表問候一下,然後再同學之間相互鼓了個勁,並相約金榜題名之時,幾個同學之間再好好的慶祝一番,便離開了楊府了。
胡銓等人對自己的實力自然是有信心的,對楊司鋒卻有些感到吃力,至於薛世平等人,他們不好意思明說,雖然他們也希望這幫家夥能考中,可薛世平自己都覺得沒多大把握,他們自然更加不對這些家夥抱多大希望了。
隻是有些失望的是,將來為官的時候,必然會少了幾個和自己同聲連氣的,還擁有著相同執政理仿怕夥伴們,至於其它的讀書人,當胡銓他們從梁山回來之後,就感覺和那些人不是一個路子的了。
雖然那些人從來都不敢承認他們考科舉的目的是為了升官發財抱美人,可是,他們的想法就是這樣的。當然,客觀地說,這本來也沒有什麼錯,如果把自己應盡的父母官的職責盡好的話,沒有人說他們的不是。
可他們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卻沒有半分的治國安民的才學,也就難怪張叔夜也不看好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