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家裏,蘇溪紅著眼睛,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她的嘴唇始終緊咬著,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不讓懦弱的淚水掉落下來。明明她的力道不算很重,但她的心卻真真地疼。
不知不覺來到廣場上,秋天的廣場並不熱鬧。加上時候已經不早,街上的行人更少。蘇溪來到一個長椅坐下,落寞地看著前麵。寒風陣陣地吹著,蘇溪卻僵硬地坐在那,沒有絲毫離開的打算。
眼前不停地浮現出柳惜音心狠的模樣,那些話不停地在耳邊重複。她從未奢求過她會承認她的存在,但也沒想到會被這樣的羞辱。她選擇不了自己的父母,更選擇不了出生。如果可以選擇,她絕對不要成為柳惜音的女兒。
就在她沉浸在負麵情緒中時,有什麼東西落在頭頂。蘇溪抬起頭,卓一陽的臉忽然出現在視線裏。看到他,蘇溪呆愣了幾秒。“蘇溪……”卓一陽低沉地開口。
還未等他說完,蘇溪直接撲到他的懷裏,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看到她的動作,卓一陽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她,手按著她的後腦勺。
蘇溪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他。剛才她就想要有個人能給她一個擁抱,然後卓一陽就出現了。埋在他的懷中,或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蘇溪難過地想落淚。就這樣,壓抑了一晚上的淚水,終於決堤了。
卓一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去多久,蘇溪的情緒終於漸漸地平靜下來。蘇溪揉著眼睛:“我今天還畫著淡妝呢,還好現在燈光不亮,要不然一定很醜。”
卓一陽捏了下她的臉頰,低沉地回答:“不會,還是挺漂亮的。怎樣,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聽著他的話,蘇溪看著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這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
“我隻是看了一點新聞。”卓一陽解釋道。
聽著他的回答,蘇溪苦澀一笑:“那點新聞就已經足夠。卓一陽,有沒興趣了解為我的故事?”
卓一陽在她的身邊坐下,平靜地說道:“想說就說,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見她穿得單薄,卓一陽脫掉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蘇溪道了一聲謝謝,隨後將衣服攏起,想讓自己溫暖點。
深深地呼吸,蘇溪開始簡單地講述她的故事:“我父母並不是相愛結婚的,當年那個女人愛著別人,但因為家族門第的關係,她被阻止和她的男朋友繼續交往。為了逼迫她離開,那個男人的家人給了個這女人父母一些錢。於是,這女人父母逼著她嫁人,最終那女人嫁給我了我爸爸。可是,她並不是真心想嫁,一直還想著她的男朋友。”
蘇溪淡然地說著,仿佛在講述著一個與她無關的事情。對於柳惜音,她全程隻是說那女人。“懷孕幾個月後,她和她的男朋友又取得聯係,他們還愛著對方。於是,她想要打掉孩子跟那男人私奔。但醫生告訴她,要是流產很難再懷孕,所以她隻能忍著厭惡把孩子生下來。就在她快生時,那男人結婚了,據說是個門當戶對的女孩。”
“聽到這,你一定會以為他們不會有交集了吧?狗血的是,那女人還是固執地愛著他。那男人婚後並不幸福,很快就自己老婆離婚了。於是,他們想要離開這,重新在一起。那女人考慮過後,就決定在她孩子周歲生日後離開。我爸爸一直懇求她留下來,甚至願意默認他們交往。可是那女人心狠,哪怕所有人不許她離開,她就不管不顧地拋下家庭,跟那男人跑了。”
卓一陽皺眉,他沒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那麼心狠的母親。“後來,她回來過嗎?”卓一陽低沉地問道。
嗬嗬地笑著,蘇溪嘲笑道:“那麼無情的女人,你覺得她會回來嗎?二十多年不聞不問。那女人的父母對她挺好,小時候就想栽培她嫁入豪門,給她學了很多才藝,她的鋼琴彈得很好。後來在國外參加比賽,慢慢有了名氣,成了著名的鋼琴家。那男人的父母見她是名人了,加上見那男人現在過得也很幸福,就不再阻止。後來,他們有了女兒。成了別人羨慕的一對。”
“那種人不值得你難過。”卓一陽按著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
“是啊,當然不值得。我從沒想過和她相認,卻親耳聽到她說我和爸爸是她不能被提起的汙點。她說他隻有一個女兒,從來沒考慮過我。哪怕事情被曝光,我成為被人拋棄的可憐蟲,她考慮的永遠隻有自己。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讓我難過。我隻是恨,恨她為什麼要出現。我希望她永遠消失,不要出現打擾我和爸爸平靜的生活。這麼多年沒有她,我們依然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