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司徒不樂偏頭望去。
奉小孝臉上洋溢著壞笑,“大表哥你看,既然你的同伴們不同意你來這當人質,那為何剛才你離去之時他們並無不舍呢?小孝不才,剛才趁機觀察了一下,他們臉上的表情雖有擔憂,可總體來說還是略顯平淡的,您真的與他們有深厚的革命友誼嗎?”
俗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那麼按照血緣關係來講,虎爺爺也該無犬孫子。奉小孝這個小狐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呀!
司徒不樂險些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哪裏會不明白?奉小孝的話明麵上是調笑,覺得關易等人與自己之間的關係並不那麼友好,暗地裏卻是懷疑,強調關易等人的反應著實平淡了些,仿佛是有恃無恐,那麼他們為何有恃無恐?自然是自己這個當事人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劑,也就是說,奉小孝已經在懷疑自己這次來當人質的動機不純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奉小孝的一句話立馬引起了奉天狼的警覺,老家夥在腦海裏頭回想了一遍,登時眸光一閃,確實,司徒不樂身後那幾個人的反應平淡了些,難道在離別之時,司徒不樂跟他們說了什麼?
思極至此,奉天狼眉頭一皺,但麵上的微笑卻愈發燦爛了,“嗬,不樂,依二爺爺看,你那幾位朋友可不太講義氣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生最艱難之事莫過於當你千辛萬苦的跨過一道難關,準備品嚐勝利的果實時,突然間一道更為困難的難關就出現在你麵前,讓你毫無防備又措手不及!
司徒不樂就正麵臨這樣艱難的處境,更要命的是他還沒有時間去做那個心理準備,奉小孝和奉天狼的話剛說出口,三秒之內,司徒不樂就必須要給出他的答案,否則就是慌張了,混亂了,而這樣的表現在麵前這一老一小狐狸麵前,無疑是自己宣判自己的死刑,到時候,奉天狼就是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不得不對司徒不樂下黑手了,畢竟比之將來,人還是要活在當下的。
然就在這萬分危急之際,司徒不樂還是交出了一份完美答卷,“聖命難違,他們又能如何呢?”
嘿,當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惡人還需惡人磨,司徒不樂這句話說得太有政治水平了,不僅是絕處逢生,還變相給奉天狼吃了一顆安心丸,隻因那四個字——聖命難違!
是啊,皇上都發話了,關易等人就是再不願意又能怎麼辦呢?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
這句話,奉小孝還需要細想片刻,但奉天狼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也是一下子就鑽進司徒不樂的圈套了,因為這句話的前提條件是聖命,可蕭禹有下過這個聖命嗎?沒有啊,至今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司徒不樂自編自導自演出來的一場大戲,所謂的和談交易根本就不存在,但我們知道,奉天狼不知道啊!
本來老家夥還有些懷疑大太王朝那邊真的那麼大度要跟他們幽州和談,現在卻是完全信了,哦,怪不得司徒不樂身後那些人的反應那麼平淡,原來是哀莫大於心死了,這個和談,真的是皇帝小子的主意啊!
既如此,我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就是司徒不樂本人不想和談這回也不行了,那抗旨不遵可是要殺頭的,他肩負和談重任,一舉一行都代表著他們的皇帝,若是心裏敢打小九九,破壞了此次和談,他的人頭首先就要落地,哎呀,這麼看來,我這孫子現在跟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
刹那間,奉天狼笑了,十分舒心的那種,這一次,他終於不再懷疑司徒不樂,這一次,他終於能滿懷信任的好好看看司徒不樂,這一次,他真的錯到底了!
當然,也不能說奉天狼是老糊塗,要怪隻能怪司徒不樂把戲演的太好了,可謂是首尾相連,承上啟下,無縫銜接,一點毛病沒有。而奉天狼這邊要說有錯,就錯在他太小看自己這位世孫了。
因為司徒不樂這家夥膽子實在大的出奇,試問這樣的一場戲,換成他人誰敢去排?奉天狼一味的覺得司徒不樂不敢抗旨不遵,哪曾想這家夥早就假傳聖旨了?要知道,抗旨不遵隻是殺頭,假傳聖旨則是全家抄斬,而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和談一事已然是瞞不住的,到時,司徒不樂就是將幽州叛軍打敗,日後也難保不被清算!
不過那些事離現在終歸太過遙遠,而搞定奉天狼也隻是司徒不樂的第一道難關,接下來到了幽州大營,才是真正凶險的時刻,因為有個人早已潤好嗓子等候著他的大駕光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蘇讓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