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又是誰了?”柳三更心下嘟囔一句,聽呼喊之人聲音激動,顯然這位“六哥”定是來頭不小。
果不出其然,孤獨伽羅聽到聲音後快步走出,站在門口張望。
片刻間,一匹健馬已到草屋旁。
有個鮮衣少年從馬上躍下,隻見他劍眉星目,雙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卻又是一臉稚氣未脫的模樣。
“七姐!”少年叫了一聲。
“六弟,你回來啦?五葉道長準你下山啦?”獨孤伽羅一臉歡喜。
“師尊命我下山辦一件要緊事,臨行之際,我向爹爹稟告一聲。”少年將馬係在樹上,大步走來,忽然見到奇裝異服的柳三更,不禁一怔,“七姐,這位小兄弟是?”
“他呀!”獨孤伽羅掩嘴一笑,“他是爹爹前些時日在山上救回來的,是個奇怪的人。”
那叫“六哥”的少年看了一眼柳三更,便又轉過了頭去,“爹爹呢?”
“爹爹去田裏啦!”獨孤伽羅道,“這三年來,爹爹每日早出晚歸,沒日沒夜的種田除草。”
“我獨孤一家良田千頃,這種粗活爹爹他又何必去做?”
獨孤伽羅道:“是啊,我也是這麼勸爹爹的,他卻說要學陶潛公,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說罷微微一笑,朝柳三更招了招手,“三更,這位是我六弟,他叫黎邪,和你年紀差不多大,你們親近親近。”
似這種場合,柳三更哪裏經曆過?正在想自己是上去和他握手,還是怎麼的,隻見黎邪抱拳道:“在下獨孤陀,小子黎邪,幸會,幸會!”
這一番舉動,和柳三更平日在電視上看到的江湖中人見麵行禮一樣,當即也抱拳作揖,“小弟柳三更,有幸識得黎邪小哥哥,真是三生有幸。”
黎邪愣了一愣,心想:“小哥哥又是什麼稱呼?此人說話好生輕浮!”不禁心中有氣,覺得柳三更實在無禮,不過這念頭在心中閃了一閃,便即嘿嘿一笑,覺得自己未免太氣量狹隘了些。
“柳兄今年貴庚?不知是哪裏人氏?”黎邪客氣問道。
“我操,又是一個調查戶口的。”柳三更心中嘟囔一句,笑著說道:“小弟今年十六歲,是河南人氏。”
“河南?”黎邪微微皺了皺眉,心想:“我隻聽過河東、河西,可從沒聽過什麼河南啊!”
柳三更道:“敢問六哥,今年貴庚!”
黎邪道:“我虛長十七歲,若論起年紀,比你還大了一歲。”
“嗯……”柳三更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該再說些什麼,心中直罵自己嘴笨。若是換作崔堅的話,他可有跟別人聊不完的話題。想到這兒時,不禁又暗暗感慨,自己平時最看不起像崔堅這樣的富二代了,總覺得他唯一強過自己的,就是有個有錢的老爹而已。這時到了跟別人建交的時候了,才發覺自己其實才是最沒有本事的人。
正當柳三更思緒亂飛的時候,隻聽黎邪道:“三更兄弟,你比我小一歲,我就不跟你客氣啦。”
柳三更急忙微微一笑,“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你這身行頭太也怪異啦,若是兄弟不嫌,愚兄家中還有些衣物,你大可穿用。”黎邪笑著說道,“七姐,勞煩你去取幾件我的衣服來,讓三更兄弟換上。”
獨孤伽羅應了一聲,轉身朝不遠處的一座草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