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低下頭,將兩隻前爪按在三七根上,張嘴吞入口中,嚼動樹下,又吐在柳三更傷口上,跟著又將香蒲用前爪剝碎,香蒲碎毛散落一地。楚瑤雙手捧了些,也盡數敷在柳三更傷口上。
一人一獸,配合的十分默契,顯然是楚瑤平常沒少教窮奇這些療傷的方法。
三七本就有止血化瘀的功效,和香蒲配在一塊,一個止血,一個愈合傷口,見效頗快,過不多時,隻見柳三更傷口便已漸漸凝固,不再流血。楚瑤大為歡喜,又用衣服將人參也擦了一遍,直到沒了泥土,這才將劍削成幾塊,將裏麵的水份滴落在柳三更嘴中。
隻見柳三更嘴唇略動了幾下,楚瑤大為歡喜,眼見他嘴唇動彈,便是有知覺了。這才又擠了些參水,滴在他口中。
這時再沒聽見獨孤伽羅的聲音,楚瑤心想定是她料想柳三更果真沒躲在這兒,再叫喊也是徒勞,隻有悻悻而回了。
其實獨孤伽羅並非楚瑤想的那樣,獨孤伽羅的的確確關心柳三更。自她父親獨孤如願被貶,退隱避秦山已有六七年之久,六七年來,雖然獨孤家族人多勢眾,但和她年紀相同的人,見了自己都要行禮叩拜,有時她想和他們一塊兒玩耍,也是不能。直到柳三更出現,和她相處數月之久,每日都和她一塊兒去采藥,一塊兒玩耍,對自己更沒有半點扭捏、害怕的模樣,她才真正體會到有朋友的快樂。
而此次獨孤黎邪回家,並稱柳三更也要回來,又告訴她柳三更眼下已和他是同門師兄弟,自己等人提前回來,就是為了給柳三更一個驚喜,還告誡她千萬不可告訴柳三更知曉。直到今夜,她聽到有人呼叫柳三更的聲音,起初隻道是自己聽錯了。過了一會兒,獨孤黎邪進到屋中,告訴她是柳三更回來了,讓她去山中將柳三更帶回來。
她問道:“既然柳三更會來,我又何必跑去山中叫他?”獨孤黎邪撒嬌道:“哎呀,七姐,你別問那麼多了,你快去就吧。”她又問道:“深更半夜,我獨自上山,倘若遇到豺狼虎豹怎麼辦?”獨孤黎邪一挺胸膛,道:“你放心,我就跟在你身後。隻是不能讓三更察覺,因為我和大師兄及眾師弟還想和他拚酒呢,他若是知道了,又該逃酒了。”獨孤伽羅笑道:“你們這些修真道士,整日就知道偷偷喝酒,若是五葉祖師知道了,非要重罰你們不可!”獨孤黎邪笑道:“好姐姐,你快去吧,我和你一塊兒去,就在你身後看著你。”說著又拉著她的手,向山中走去。
獨孤伽羅盼了柳三更許久,心中激動不已,哪裏會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是想方設法的瞞著自己,好教自己騙柳三更回來,他們卻早已做下埋伏。直到柳三更受了重傷生死不明,她心中不禁大為難過,這才跟到山上,大喊幾聲,隻盼柳三更能夠原諒自己。
夜幕漸消,黎明將至。山穀間一片寂靜,就連鳥獸禽蟲,也沒了半點聲音。窮奇趴在地上,眼睛似睜似閉,沒精打采。這幾日來,它每天不是和楚瑤一塊兒出去找聖元珠,便是找草藥、捕食物。今夜又經曆一場惡戰,雖然它並未受傷,但被刀劍砍落在身上,也是大感疼痛的。
楚瑤依著樹幹看了一眼窮奇,看了一眼柳三更,隻見一人一獸,均極其安靜,當下也漸漸睡去。她知道窮奇是靈獸,無論周圍發生什麼事情,即便是睡夢之中,窮奇也會察覺,所以她大可放心歇息。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一個聲音道:“郡主,該醒醒啦。聖元珠還沒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