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寨主嘿嘿笑了幾聲,不再說話。他姓黃名伯仁,三十年前在江湖上是個鼎鼎有名的大盜,因後來得罪一個大人物,險些喪命。後來遇見許瞎子之後,被勸說躲進昆侖山中。
他的仇家尋到昆侖山後,發現昆侖山中被人布下結界,無法施展修真玄法,隻能以武功定輸贏,隻好不了了之。而黃伯仁及他的其餘兄弟,便自此定居在昆侖山。
這是黃伯仁望了一眼柳三更,見他約莫十幾歲,正獨自飲酒,當下笑著說道:“這位小兄弟怎生稱呼?”
許瞎子不等柳三更答話,便已接口道:“他可比你大有名氣咯。”
“那是一定了。黃某苟活於昆侖山,跟一個縮頭烏龜沒什麼兩樣,江湖上早已沒了名氣,自然抵不過這少年。”黃伯仁笑著說道。他雖是這般糟踐自己,其實口氣及神情還是覺得大不為然。隻是在許瞎子麵前,他不敢自稱什麼英雄好漢。但被許瞎子當著這許多人數落自己不如那少年的名氣大,他心中還是極不樂意的。
許瞎子微微一笑,道:“聽說黃寨主酒量甚毫,何不移座同飲?”他忽然話鋒一轉,不再議論此事,而是要請黃伯仁一塊喝酒。
黃伯仁先是一怔,隨後又是一喜,“好說,好說。”當下移座到許瞎子桌子前,朝著店小二道:“小傑兄弟,還請再上一壇子酒來。”
那叫小傑的店小二當即露出一臉不喜的神情,說道:“祖師爺吩咐過,五百兩一壇酒,肉隨便吃。這酒金貴著呢,想要再喝酒,我可做不了主,得掌櫃的點頭才行。”
黃伯仁“嘿”了一聲,道:“老人家的規矩是給外人訂的,我又不是外人。是了,這位許先生跟老人家是摯友,難道想喝也不成?”
許瞎子微微一笑,道:“小傑兄弟,店裏有酒盡管上來便是,老頭兒若是怪罪下來,都由瞎子擔著便是。”
小傑道:“你擔著?你擔的起嗎?你可知道這酒有多金貴?這可是昆侖山瑤池裏的水釀造的酒。單是瑤池的水,常人若是喝上一口,也可益壽延年呢。”
黃伯仁眉頭一皺,道:“小傑兄弟,你可知這位先生是誰?他的名頭可是大的很啊,他既然吩咐,你盡管上酒便是。”
小傑哼了一聲,道:“我才不管他是誰呢。隻要進了昆侖山,誰也別想撒野!”
許瞎子嘿嘿笑了兩聲,道:“這位小兄弟脾氣倒古怪的緊。”當下雙手負胸,隻見他雙目緊閉。忽然,麵前的酒碗倏然飛起,徑直飛到店小二麵前。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隻聽得眾人紛紛驚叫一聲。
昆侖山早已被天涯老人布下結界,普天之下,從未有一人可以在昆侖山內驅物禦氣,而許瞎子輕而易舉便以氣驅動酒碗,直飛到店小二麵前,眾人見狀,如何不驚?
隻見這時酒館中的眾人紛紛麵麵相覷,一臉驚慌。他們都是亡命之徒,在外仇家太多,迫於無奈,躲在了昆侖山之中,求個安穩。這時眼見許瞎子露了一手功夫,無不像一隻驚弓之鳥一樣。
許瞎子露這麼一手功夫,小傑及那掌櫃的老頭都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在昆侖山已有數十年,雖說隱居在此,固步自封,但昆侖山中從沒少過來客,無論是躲避仇人追殺的還是追殺仇人的人。無論是風度翩翩的君子,還是亡命天涯的江湖豪客,又或是蠻橫無禮,殺人如麻的盜匪,他們沒少見過。在酒館吃飯,也沒少被他們敲了竹杠。所以掌櫃的才會如此目中無人,絲毫不將店裏的客人當作客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