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這番話無疑是替杜影說話。杜影說什麼獨陰不長,獨陽不生。方清便趁機將佛教中的男女弟子列舉出,意思是暗喻佛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之意。
其實他和杜影均是佛教弟子,而佛教和道教一直以來都是兩大宗教。但世人信奉道教居多,佛教居少,其主要原因便是世上有火居道士,卻無火居和尚。
周不為胸襟豁達,又自恃身份,心想當著著許多人的麵倘若和一個少女據理力爭,即便贏了也不光彩,當下淡淡一笑,道:“姑娘,你是青雲庵的俗家弟子?”
杜影道:“正是。”
“聽聞青雲師太素來不收俗家弟子,而姑娘卻能被青雲師太破格納入門下,想是有什麼過人之處了。”周不為神態可親,“貧道昔年曾和青雲師太有過一麵之緣,不知她近來可否無恙?”
“承蒙周教主惦念,家師一向安好。”杜影見他客氣的問話,自然也是客氣的回應,心中卻想:“他這時提起師父他老人家來,定是沒安什麼好心。”心中不禁思量著,倘若周不為再出言刁難,該當如何回應。
忽然聽到一人喝道:“喂,你們是什麼人?來昆侖山作甚?”聲音洪亮,顯是武功不弱。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遠處山頭的冰雪之間隱約可見十餘人。
賈管家道:“我等均是中原漢人,隻因得罪了鮮卑皇族,無處可逃,隻好避難於此,還請諸位大俠引路。”
要知道昆侖山素來是江湖中人的避風港,每年均會有許多人逃往昆侖山保命。
遠處的十餘人聽聞,也不覺得驚訝,先前的那人道:“未請教諸位高姓大名?”
賈管家朗聲道:“高姓大名不敢當,小人鄙姓賈,賤名關匣。”
柳三更心道:“原來他叫賈關匣,倒跟賈管家一個音調,這名字起得恰到好處。”
“慚愧,慚愧,恕我等見識淺薄,未曾聽聞兄台大名。”
賈關匣道:“在下不過是默默無名之輩。”
“敢問賈兄,和你同行的都是什麼人?”先前那人又問道。
獨孤黎邪道:“在下是長生門獨孤黎邪,因家父被當朝權臣宇文護所殺,禍及全族,為求保命,隻得進山避難,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他說罷又看了一眼宇文護,神色中略帶些歉意,隻聽他低聲道:“宇文伯伯,對不住啦。”
宇文護道:“好說,好說。”
“原來是長生派弟子,這就請入山吧。”當先那人應了一聲,便即沒了影蹤。
眾人均是一怔,心想:“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但此時已到昆侖山,即便再為凶險,也隻好硬著頭皮向前了。
宇文護道:“諸位,若要進山不被懷疑,隻能裝作是獨孤賢侄的家臣,一切都聽他吩咐,切不可貿然衝動,壞了老夫大事。”
眾人齊聲應了一聲。
“劉教主、周教主、莫門主,你們三位……”宇文護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掃了一遍問道。
周不為道:“咱們來昆侖山另有他事,諸位請便,就此別過啦。”
劉承敏及莫老八隨即拱了拱手,道:“告辭。”
紅葉及方清紛紛作禮,道一聲“告辭”。
三人身形一轉,去往來時的方向。
“這三人行事有些蹊蹺。”宇文護朝著賈關匣招了招手,眉頭微皺。
“他們三個均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高手,門下弟子百餘人,一向深居簡出,極少在江湖中行走,今日無端在昆侖山撞見,一定另有圖謀。”賈關匣神色嚴肅,顯是十分擔心。
“你是說?”宇文護眉頭幾欲擰在了一塊兒,緩緩行在前頭,賈關匣急忙緊跟身後。
“莫非……”宇文護又道。
賈關匣低聲道:“老爺,魔元珠可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聽說可以使人長生不老,又能練成蓋世神功……”
宇文護點了點頭,道:“這些我早有耳聞,隻是……”
賈關匣道:“聽說還有一個更加神奇的功效……”
“什麼功效?”宇文護問道。
賈關匣低聲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隻有等老爺奪得魔元珠,小人方能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