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鋒雖然半瘋半癲、半醉半醒,但聽到魔元珠三個字時,忍不住眼前一亮。心中猜想,既然楚瑤和柳三更知道五葉將魔元珠藏了起來,卻不問他,反而問自己,那定是他二人逼問人的手段太差勁了。
隻聽柳三更道:“你果真知道魔元珠的下落?”
蕭鋒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搖晃幾下,不耐煩道:“你這醜八怪忒也話多,你若是想知道,就告訴我柳東的下落。倘若你信我不過,幹脆去問五葉道長便是,魔元珠是他親手藏起來的,他當然知道啦。”
五葉臉色一變,忙道:“蕭王爺,我的確是將魔元珠藏起來啦,但此珠事關我的性命,又豈能白白的告知他們?”
蕭鋒點了點頭,道:“也是,也是。五葉道長素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五十年前,在下已然聽聞啦。”
柳三更暗道:“原來他們很早就認識了。”
五葉咳了一聲,道:“五十年多前,討伐魔界妖人一役,蕭王爺出力最多,功勞最大啦……武功嘛……嘿嘿……”言下之意,似乎在說蕭鋒的武功稀鬆平常。
蕭鋒點頭道:“你用不著忌諱,我那時仗著自己是江夏王,武功道法差的一塌糊塗,倘若不是五葉道長幾次相救,隻怕也活不到今日。”
柳三更聽他二人敘起舊情,忍不住暗道:“想不到他二人竟有如此淵源。”
隻聽蕭鋒歎息道:“可是我活著又有什麼趣味?你救了我,我卻半點也不感激……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怎會遇見嫣然,又怎會心甘情願放棄我江夏王爺的爵位?又怎會如今行屍走肉,終日形單影隻?”說到最後時,忽然又轉頭看向柳三更,道:“柳東那廝究竟在什麼地方?快說!”
柳三更道:“他被廢了武功……”
蕭鋒搖手道:“這些我都知道,他現在在哪?”
柳三更道:“他死了。”
“死了?”蕭鋒疑惑道:“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
柳三更道:“是許成前。”
“魔界長老許成前?”蕭鋒又問。
柳三更點頭,道:“正是!”
蕭鋒道:“什麼時候死的?”
“四年前!”
“四年前?”蕭鋒頓了一頓,臉上忽然現出鄙夷的神情,“他早該死了!要不是因為他,嫣然就不會自殺……虧嫣然對他一往情深,他卻獨自苟活到四年前,殺得好,殺得好!”
楚瑤見蕭鋒嫉恨自己的父親,雖說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從小又常聽舅舅提起,父親是一個偽善,大奸大惡的小人,雖說心中對自己的父親很是厭惡,但如今聽旁人也罵他時,心中難免極不舒服,說道:“你為何這般恨我爹?”
蕭鋒一怔,道:“你爹?他可曾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你可曾見過他一麵?”
楚瑤不禁愣在當地,一時竟說出話來。
柳三更輕輕在楚瑤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酒聖前輩,如今我已告訴了你柳東的下落,你是否該將魔元珠在什麼地方告訴我?”
蕭鋒道:“我當然知道,隻不過我現在不想說啦。”
“你……”柳三更一怔,不禁氣得語無倫次,“你怎能言而無信?”
蕭鋒道:“我就是要言而無信,你若是想知道魔元珠的下落,除非再答應我一件事!”
柳三更道:“什麼事?”
蕭鋒道:“你們兩人各罵柳東一句,要以天下最惡毒的語言罵他才行!”
楚瑤氣道:“呸!不罵!”
蕭鋒笑道:“你為何不罵?心中還惦記著他是你爹是不是?實話告訴你,他陰險奸詐,又素來喜歡裝作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實際上背地裏偷香竊玉,無惡不作!你娘是被他花言巧語蒙蔽了,才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楚瑤道:“你胡說!你胡說!”她雖然沒有見過柳東,但知道自己的父親絕不是蕭鋒口中所說。因為她曾看過母親留下的書信,其中一封信是寫給自己的。信中提起,自己父親是柳東,是整個聖界的救命恩人,他為了拯救魔界,甘願忍辱負重,甚至被自己的授業恩師廢去武功,淪落成一個廢人。她從信中可以看得出,她的母親很愛自己的爹爹。
柳三更道:“好,我罵!”說著又拉住楚瑤的手,繼續說道:“我罵柳東倒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蕭鋒道:“什麼條件?”
柳三更道:“罵他之前,咱們須再打個賭!”
蕭鋒道:“賭什麼?”
柳三更道:“賭喝酒!”
“哈哈……”蕭鋒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良久才道,“你剛剛已經輸給我啦,眼下還有什麼好賭的?我外號叫作酒聖,那是說酒國之中,無人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