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隻見一個身軀高大的老者,衣著一身殷紅如血的袍子,袍子極其寬大,隱約可見內裏衣服也是紅色,遙遙望見,但見老者麵貌威武,一臉肅殺尊貴之氣,白須直落胸間,臉色也極為蒼白,無半點血色,雙目炯炯有威武之氣,在木案後的椅上坐下。
從他出來坐在椅上,柳三更竟未能聽到半絲腳步聲,心中暗道:“此人輕功了得,想必就是楚無敵了。”
“瑤瑤,你回來啦?”紅袍老者淡淡問道。
楚瑤急忙跪倒,拜了幾拜,道:“楚瑤參見聖尊,聖尊壽與天齊,日月同輝。”
楚天闊躬身道:“爹爹……”
那高座木椅上的紅袍老者正是魔界之尊楚無敵。但見他擺了擺手,道:“天闊,你來此作甚?”
楚天闊道:“我聽聞表妹回來,心中著實歡喜,忍不住跟著她來見爹爹。”
楚無敵哼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柳三更,但目光隨即又轉到楚瑤身上。楚瑤雖是跪在地上,但仍小聲說道:“三更,快跪下拜見聖尊。”
柳三更心中冷哼一聲,暗道:“楚無敵看著年紀也不小了,怎地身穿一身紅袍,竟和紅葉那牛鼻子老道一般模樣,也不害臊。難道是年紀越老,越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
楚天闊道:“柳三更,見了聖尊還不快快行禮!”
柳三更道:“我又不是你聖界子民,憑什麼要拜?”他話一出口,眾人都忍不住長吸一口氣,心中均想:“這人膽子好大,見了聖尊竟然不拜?”
就連楚瑤聽聞他這一番話,也是心頭一震,忙又低聲道:“三更,別逞口舌之勇,快拜見聖尊。”
楚無敵道:“年輕人血氣方剛也是對的,既然他不願拜,也不用勉強,你也起來吧!”最後這句話自然是說給楚瑤聽的。
楚瑤道:“多謝聖尊。”這才站起身來。
楚無敵道:“瑤瑤,此次外出,可找尋到聖元珠?”
楚瑤忙道:“是,找到了。”說著從身上取下一個錦帶,將錦帶打開,裏麵又包著一層葉子,將葉子剝開,魔元珠紅光疾射,原本有些灰暗的大殿頓時一片明亮。楚瑤雙手將魔元珠捧在手上,“有勞江總管拿與聖尊。”
那江總管正要動手去拿,楚無敵忽然右手淩空一抓,魔元珠立時從楚瑤手中飛出,徑直飛向他手中。這一下變故,大出眾人所料,就連柳三更也大吃一驚。要知道楚無敵和楚瑤相距約四五十丈遠的距離,一丈三米,五十丈就是一百五十米的距離,楚無敵竟然稍一伸手,竟能將魔元珠吸去,可見其功力之強,真氣之厚,遠勝柳三更百倍不止。
殿內兩旁的人齊聲叫道:“聖尊神功蓋世,天下第一。”聲震九霄,極其浩大,顯是出自真心。
楚無敵將魔元珠把玩在手中,臉上雖然仍舊是先前平淡的神色,但柳三更還是看出了一絲蛛絲馬跡,但見楚無敵拿魔元珠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臉上暗暗隱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像是期盼已久的東西終於得到了,而顯得興奮。
其實柳三更看得分明,一點沒錯。楚無敵的確如此,魔元珠自他未做魔尊時便已期盼已久,自當了魔尊,無一日不想得到魔元珠。如今,朝思暮想數十年的寶貝終於到手,他又豈能不興奮?隻不過他貴為魔界之尊,自己的喜怒哀樂始終瞞著眾人罷了。
楚瑤道:“恭賀聖尊練成神功。”
楚無敵淡淡一笑,道:“瑤瑤,這摘星大法的功夫雖是畫蛇添足,但還是有些用的。你日後和闊兒一並練練罷。”
楚瑤道:“是,謝聖尊賞賜。”
楚無敵微微一笑,道:“若不是你率眾親上長生山,將摘星大法的秘籍奪來,本尊又如何能練?其中功勞該歸功於你才是。”
楚瑤忙道:“是聖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瑤瑤不過是托賴聖尊的洪福。”
楚無敵笑道:“鬼丫頭,就屬你嘴甜,最會哄我。哈哈哈……”說罷,仰天大笑幾聲,顯是楚瑤這幾句恭維說到他心口處了。
柳三更不禁暗暗皺眉,心想:“楚瑤可真會溜須拍馬,我隻道她性格和我一樣。不畏強權,不是虛偽之人。”想到此處,不禁對楚瑤多了一絲厭惡。但隨即又想,又不禁想到自己的不足,凡事最愛爭強好勝,逞口舌之勇。接著又想起許瞎子曾說過自己若想要逆天改命,須將自己的性子改了才成。
但柳三更畢竟不是聖人,又如何能嚴以律己?這當會兒醒悟到自己性格的不足之處,暗暗在心中勸誡自己,一定要改變自己的性格。但每當遇到一件事時,自己看不慣,又覺得不吐不快。
其實,這世上大多數失敗之人均和柳三更差不多,隻因對自己太過放縱,任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