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笑聲甫歇,忽然手腕又是一抖,刹那間數道劍氣從劍尖射出,疾刺向楚無敵等人的右腳腳踝,隻聽得眾人一聲慘呼,柳東大笑道:“你們的手筋腳筋均已被我挑斷,從此和廢人無異……楚無敵,咱們之間的仇也該做個了斷了。”
楚無敵道:“我既然已被挑斷手筋腳筋,自是任由你處置了,倘若你想聽我說一句求饒的話,那是癡心妄想!”
柳三更心想楚無敵雖然平日威風凜凜,沒想到如今落難也挺有骨氣。
柳東道:“我偏偏就要你求我!”當下長劍一指楚天闊,道:“他是你兒子是不是?我先拿你兒子出氣!”
楚無敵一臉平靜,看也不看楚天闊一眼,柳東又道:“你若是肯開口求我,我便饒你兒子不死!”
楚無敵冷道:“我楚無敵橫行一世,從未開口求過別人。”
這句話似乎大出柳東意料之外,但見他怔了一怔,隨即又道:“你聽說過人彘麼?”
楚無敵哼了一聲,不予理睬。
楚瑤叫道:“爹,你想幹什麼……”
柳三更見楚瑤一臉驚慌,急忙問道:“瑤瑤,什麼是人質?”他心想既然要將楚天闊當作人質,總比一劍殺了他強,但見楚瑤神情驚慌,顯是人質並非自己理解的那樣。
楚瑤道:“昔年呂後專權,命人砍斷了趙王劉如玉的母親戚夫人的手腳,挖掉她的眼睛,用火熏燒她的耳朵,又給她喝啞藥,讓她住在豬圈裏,讓她目不能視物,四肢不能走路,耳不能聞,口又不能語,就連一頭豬也不如,並為此取了個名字叫“人彘”……”
柳三更驚道:“這……這麼狠毒?”當下轉過頭去看向柳東,但見他臉含笑意的盯著楚無敵,似乎對自己和楚瑤的話充耳未聞。隻聽他道:“方才瑤瑤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你若是肯開口求我像我討饒,我大可放過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說著手腕一抖,便已將劍尖指向楚天闊左耳前,隻要他長劍輕輕向前一遞,鋒利的劍刃便會立時將楚天闊的左耳削下來。
楚無敵卻始終看也不看楚天闊一眼,神態漠然,似乎楚天闊的生死和他無關。
楚瑤急忙奔到跟前,道:“爹……你不要為難表哥……他……”
柳東道:“你懂什麼?你知道他當年逼死你母親用的手段有多麼陰險毒辣?他以你的性命威脅你娘……你知道麼?”說到此時,柳東的眼眶已有些濕潤。
楚瑤道:“我知道,可那都是舅舅……”
“事到如今你還稱他舅舅?”柳東不等楚瑤說完便已打斷她,“方才若不是我及時現身,隻怕你已被殺了?”
楚瑤道:“可是……表哥和咱們無冤無仇……你既已廢了他的武功……”
柳東歎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著楚瑤的頭,他知道楚瑤從小和楚天闊一塊長大,對他自是感情頗深,當下柔聲道:“瑤瑤,非是爹爹狠心要將他做成人彘……他就是埋怨也該怨楚無敵才是!倘若他肯跪下來求我放過他的兒子,我大可饒他一命!”
楚瑤道:“爹……你當真如此狠心?”
柳東怒道:“我狠心?我怎麼狠心?他們一個個逼死你娘,害得我二十年忍辱偷生,他們就不狠心?”說到此處,情緒不由得大為激動,當下將楚瑤推開,長劍一揮,隻聽得楚天闊啊的一聲慘呼,一隻耳朵便已跌落在地。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楚天闊一隻手捂著耳朵,在地上打滾慘呼。
楚無敵冷道:“闊兒,區區一隻耳朵何必大呼小叫?”
楚天闊聽到父親語氣冰冷,對自己絲毫沒有半點關心疼愛之意,心中雖然萬念俱灰,但畢竟他也是極其要強之人,當下緊要牙關,強忍著疼痛。
柳東見狀,嘿嘿冷笑一聲,長劍又是一抖,但見劍影閃過,楚天闊又是一聲慘呼,但隨即又閉緊牙關,但仍能聽到他口中發出唔唔的細微之聲,顯是削耳之痛,遠超旁人想象。
楚瑤再忍不住,當下撲到楚天闊跟前,叫道:“表哥……”
“瑤瑤,讓開!”柳東陰沉這臉低吼道。
楚瑤轉過身來,道:“爹,你和他們有仇,盡管殺了他們報仇便是,表哥和咱們無冤無仇,你又何必折磨他?”
柳東二十餘年來每想到楚無敵以楚瑤的性命威逼自己的親妹妹楚嫣然這件事,便渾身熱血洶湧,恨不得早一日報仇,恨不得讓楚無敵也受盡淩辱之痛,這時眼見自己的女兒竟然替楚天闊求情,他如何能不氣?喝道:“讓開!”
楚瑤搖頭道:“我不讓!”
柳東左手一伸,便抓向楚瑤,想將她拽過來,楚瑤雙手連揮帶打,叫道:“爹,你饒了表哥吧……”
柳東眼見女兒如此護著楚天闊,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當下手腕一沉跟著一轉,便已拽住楚瑤的手腕,將她一提,便已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