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兩個麵麵相覷,都陷入一種絕望的情緒的時候,我手機再一次響起來。我想也沒想,直接機械的接起電話:“喂?”
也許是我的聲音過於頹廢和沙啞,簡直像是肺癆鬼一樣。那邊的人顯然被驚了一下,呆了一下,“阿珂?!”
他一說話,我才反應過來,是秦決霈。
秦決霈!
好像一下子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秦決霈,對了,秦決霈一定知道怎麼救葉月天。
“阿珂?你在哪裏?你怎麼了?”
聽著我語氣不對勁,秦決霈還在那邊急得不行,他可能是以為我出什麼事了。
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努力靜了靜心神,讓自己語氣顯得平常一些:“秦決霈,是我,我沒事。”
我頓了頓:“是葉月天出事了。”
秦決霈停頓了一下,才道:“你在哪裏?”
我把地址和他說了,他撂下一句等我就掛了電話。
我把手機塞回兜裏,心裏盼望著秦決霈早點來,更希望他能帶來一個可以救葉月天的方法。
“有辦法了嗎?”那年輕人見狀,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沒有說話,隻是咬住嘴唇,重新又坐過去,雙手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有沒有希望,我也不知道。我隻能和那個年輕人一起,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無比難熬的數著時間給葉月天祈禱。秦決霈是現在唯一的希望。
等待的過程異常痛苦,因為你不知道等待的盡頭在哪裏。下一秒,下一秒。還是沒有熟悉的敲門聲。就在我快要受不了那種扭曲的痛苦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門被猛地從外麵拉開了!
“阿珂!”
是了!秦決霈!
我一個箭步就跑到了他麵前,緊緊的抓住了他,語無倫次:“秦決霈秦決霈……葉月天……葉月天……”
話都說不完整,牙齒都在打顫。太害怕了。
秦決霈二話不說,一把把我扣進了懷裏,溫柔的撫著我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別急別急,我知道,沒事的,有我在,你不用怕。”
秦決霈的話語蘊含著某種可以讓人平靜下來的東西,他的聲音就像小提琴拉過的那種悠長的語調,淡淡的,但是能讓你很快的鎮定下來。或者說,其實是秦決霈這個人本身就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我在秦決霈懷裏,聞著他身上特有的冷冽的氣味,慌亂無比的心竟然慢慢安靜了下來。終於,我從秦決霈懷裏探出頭來,對他道:“葉月天可能中了詛咒。”
秦決霈皺皺眉,放開了我。我這才注意到方才那個年輕人還在這裏,想到剛剛秦決霈的舉動,不知怎麼的,我臉有點紅。
好在,那年輕人並不在意。
秦決霈走到床邊去,翻了翻葉月天的袖子,葉月天的胳膊已經全黑了,更不用說身上了。
看著葉月天這個樣子,秦決霈臉色凝重。連秦決霈都露出這麼嚴重的表情,我的心又懸了起來。
難不成真的是無藥可解?
“秦決霈?”
秦決霈轉過身來看著我,“阿珂,葉月天確實是中了詛咒。”
“可是,好端端的怎麼會中了詛咒?”我有些十分費解。
“阿珂。”秦決霈看著我,眼裏神色變幻莫測。他欲言又止。我眉毛一動,也看向他:“怎麼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秦決霈一直看著我,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裏已經是一片清明了。他緩緩的開口道:“葉月天是為了你才中詛咒的。”
什麼?
我像是被閃電劈中了一般,大腦當場當機!
為了我?!
“在雪山的時候,葉月天把你身上的詛咒轉到了他身上。”秦決霈慢慢吐出了後麵的話。更是把我死死的釘在了那裏,動也不能動了。
葉月天?為了救我,把我身上的詛咒轉移到了他身上?
我看向床上的葉月天,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傻啊?
本來應該是我躺在那裏的,可是,他卻替我受了這一切。他帶著一顆全心全意愛我的心髒,替我受了這些罪。再也沒有這麼傻的人了吧,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就像飛蛾撲火一般。
秦決霈表情複雜的看著我。
我卻失魂落魄的,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明明奄奄一息的人是我才對。
眼前忽然模糊了一下,淚一下子湧了上來。我仰了仰頭,才險些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正在這時,葉月天卻像案板上的魚一般劇烈的抖動起來,伴隨著猛烈的咳嗽。
他身子弓了起來,蜷縮得像個蝦米一樣,還在費力的咳著,單薄瘦削的肩胛骨突兀的頂著衣服。他使勁用手抓著心窩處,麵目都擰到了一起,嘴裏還發出不明意義的嗚呼。顯然是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