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鳳蘭一直把自己比作梟雄,如果她是男人身的話,那她肯定早就功成名就,也不至於曆經跌宕起伏,看透人心險惡。她一直想證明女人比男人強,但真正強悍如時蘭這樣的女人,又何須向外人證明呢?
真正在意性別的,其實是她自己罷了。
誠然梅鳳蘭受過很多苦,可比起時蘭,她的苦楚大多時候難道不是作繭自縛嗎?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宮麗歆覺得既然梅鳳蘭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打算,那被親人背叛這種事也沒有什麼好遮掩了,至少,得讓她逃得明白,“姐,孩子們,提交了不少你犯罪的證據。”
聽到宮麗歆的後半句,梅鳳蘭驟然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瞪著她。
“周局也做了不少貢獻。”
梅鳳蘭看了宮麗歆半響,然後將視線收回,匆忙地掩飾自己顫抖的雙手。
“好啊,好,都在巴不得我死。”
“姐……
“可是為什麼呢?我是她們的母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們有錢出人頭地,這有什麼不對嗎?她們為什麼不理解我?枉費,我還擔心她們會受我連累,原來這都是拜她們所賜。”
宮麗歆見她激動,立即摁住她的肩膀勸道:“姐,很多事情,到這一步,已經不重要了。”
梅鳳蘭忍了忍,最終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臉上:“怪自己,生了幾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果處理了那個小賤人,我還能出來,這筆賬,我會親自去找她們算清楚。”
宮麗歆沒再多說什麼,將休息室讓給梅鳳蘭,讓她好好冷靜。
梅鳳蘭坐在簡易的鋼架床上,心裏隻恨當初沒把那三個逆女一個一個地掐死,也好過現在來捅她刀子。
沒關係,她還有機會。
屆時,她會親口問問那幾個不孝女,她們如何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
市立醫院,icu病房,此時警方和醫生已經在病房裏做最後的部署。
手術時間在即,梅鳳蘭隨時都可能出現,所以之後,時蘭還要一個人獨自撐到後天一早的手術時間。
醫護人員在替時蘭做胎心監護,而床尾處,宴總正一語不發地替大小姐按摩著浮腫不堪的小腿。
時蘭掃了某人一眼,然後說:“某人的眉頭,都快夾死蚊子了,宴總,不賞心悅目了。”
“要賞心悅目,找別人去。”宴總順口回了一句。
時蘭被噎了一下,知道宴狗真的生氣了,便撐起身來,伸手捏住他忙碌的左手,再蹭了蹭掌心:“勝利在望了。”
“有時候很後悔,有了上輩子的教訓,為什麼還要縱容你在這個世界橫衝直撞。但是現在想想,我更氣的是我自己,為什麼重來一次,我還是保護不好你,我為什麼給不了你做什麼都可以的底氣。”
“你給不了,那我現在是在做什麼?”大小姐眨眨眼,“你已經夠強了。”
“還不夠。”
當然,時蘭現在並不知道宴總的這三個字的代表什麼。為了讓她能橫著走路,宴總準備著手讓霍昭組建一隻最強的保鏢隊伍,以及做好和警方的各種合作,讓她在這個世上,再也不會走入黑暗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