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幾乎已經肯定自己不想逃了。
在血魔城的大衝殺中,他幾乎已經麵臨崩潰,當時的他,若不是有那麼多在意的人生死係於他一線,他便已經放棄了。
一路走來,一次次被圍攻,身邊的人,奧斯頓、雅兒一次次受傷,而自己又一次次讓他們失望,當年強悍的鬥誌已消磨怠盡。
他知道這些妖魔鬼怪要的是什麼。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身上攜帶的秘密和至寶。他甚至想過,與其這樣沒有盡頭地逃亡,還不如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大不了讓自己與所有的秘密全部沉沒與世間。
可是,他做不到。因為他身上背負著整個血族的未來。即使現在所有的惡運都是他帶來的,他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得默默地承受,而且要承受下去。
想到這點,他心中就更為負疚,簡直想用這雙手去自決,可有什麼用呢?他寧可再用這雙手,多殺幾個可惡的敵人,多救走幾個血魔城中苦戰中的女子。
這時,他看到了雅兒,看到了雅兒的身影出現在百裏渡的渡口前。
自從山口一別,議長就沒有再反對過雅兒的任何決定,雅兒要先行進入百裏渡打探情況,他也沒有阻止。事實上,他已明白,這個血魔城的雷神,雖然還是他當年的雅兒,但已比當年的雅兒強大的多,也敏銳得多,更成熟的多。
雅兒在示意,議長和奧斯頓緩緩地走上了百裏渡口的大街上。
渡口很靜,落日的餘陽播灑著餘暉,為街口所有的小樓和大道染上了菲紅。
殘陽如血!
不知何時,百裏渡已空無一人。大街上,沒有了昔日的人流,落寞而無情。
河對麵一側的十數棟小樓,如同十幾個幽靈一般,矗立在暗影中,悄無聲息。
“沒有人!可我覺得不對!”雅兒咬了下嘴唇。
“該來的都已經來了!”議長冷笑著,眼睛看向一棟四層小樓的陽台。
陽台之上,有一道身影,若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議長。黑袍,卻不透出一絲氣息,宛若一個死人。
“孤狼!”奧斯頓道。
“不必擔心他,他並不想動手。”議長歎了口氣。
“為什麼。”雅兒的眼中閃過一絲赤芒,她想起了血魔城的姐妹,動了殺心。
“因為他根本沒有殺意,但卻讓我第一個發現了他。他是在提醒我們。”議長轉頭向魔雷,“雅兒,我說過,血魔城之役,不必怨他,他才是血魔城中唯一一個沒有殺害我們血族人的高手。”
他又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為血魔城眾報仇,但我會和你一起,麵對我們真正的敵人。而且他們此刻就在我們麵前,所以,雅兒,你的心,要定!”
議長的“定”字甫一出口,竟突然伴著一聲尖銳的嘯聲,聲音破口而出,竟瞬間刺破雲霄。魔雷渾身一震,眼神恢複清明。遠處,樓上,孤狼身上的長衫竟然也蕩了一蕩,冷麵上浮出一絲笑意,“血族頭領,確有一戰的能力。”
“我已來了,各位若不現身,難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議長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大街上。剛才還空空如也的幾棟小樓內,緩緩地走出來數隊人馬。
金衣金甲,一臉傲慢,一柄金色倭刀倒插在背上。四名黑衣蒙麵人擁在兩側,身後,一隊皮甲倭兵沉寂無聲。正是天一會倭兵組織,德川明月和手下四大神將:孤星、寒月、長風、秋葉。隻是寒月隻餘一手,戰力大減。
一隊手持槍械的士兵魚貫而出,分列兩邊,一個黑衣槍手冷冷地站在中間,他與所有的傭兵一樣,戴著麵具,但那一站,全身上下俱無一絲破綻,落在現場高手眼中,仿佛一隻尋人而噬的豹子,身上散發出一絲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