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傲爵見拗不過這小丫頭,隻好打包了一份簡餐,隨後就跟著小丫頭返回醫院。一路上,白芷璿的情緒都不怎麼高,沉默之後還是沉默。
帝傲爵擔憂的望著前麵的小丫頭,恍惚間,他倒是更加懷念。最初那個張牙舞爪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了,這樣的白芷璿,總是讓帝傲爵覺得心痛。而他,現在卻什麼也不能做。
兩人快走到病房的門前,突然,小丫頭停下腳步。轉過身子一把抱住了帝傲爵,也不管周圍的人是怎麼看她們的。白芷璿將頭窩在帝傲爵的懷中,低著頭呢喃道:“大叔,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說。”帝傲爵十分痛快的說道。
白芷璿低著頭,咬著嘴唇,卻還是有些猶豫。結婚,是她的希望,也是爸爸想要看到的結果。可是這個時候,她竟然有些害怕。
白芷璿窩在帝傲爵的懷中,大大的眼睛微微泛紅,滾燙的淚珠落下來,滴在帝傲爵的鎖骨處。帝傲爵悶哼一聲,竟然覺得,這眼淚就像是來自地獄的無盡業火,將他狠狠的灼燒著。
這不是白芷璿第一次落淚,可是這一次,帝傲爵卻是比每一次都心痛。幾乎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轟然傾塌,隻是因為小丫頭的眼淚。
“乖,想說什麼就說吧。”帝傲爵眉眼間的冷漠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溫柔。抬手,擦掉白芷璿的眼淚,卻是火一般的疼痛。
白芷璿微微頷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從帝傲爵懷中出來。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白芷璿開口說道:“大叔,我不想結婚了。”
什麼!不想結婚了!這小丫頭是瘋了麼,還是在跟他開玩笑。
帝傲爵瞪圓了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這,這怎麼可能。前幾天小丫頭還嘟囔著結婚的事情,一直在詢問日期,心心念念著生日的那一天。
當時,白芷璿笑的很開心。說是在生日那天結婚,肯定會幸福一輩子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察覺到大叔的震驚,白芷璿立刻解釋道:“其實,也不是不想結婚,隻是現在不能結婚。我不想,穿著婚紗的時候,父親卻一個躺在病房裏。”
帝傲爵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傻丫頭,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將婚期延後麼,兩年的時間他都等了,還差這幾天麼。
想到這裏,帝傲爵安慰道:“沒事,隻是婚期延後。等伯父的病好了,也來得及。”
白芷璿微微一愣,隨後撲進帝傲爵的懷中,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不可以哭,哭了的話或許父親會聽見。要學會堅強,因為她是白家唯一的大小姐,父親唯一的女兒。
白芷璿將情緒穩定下來,便拉著帝傲爵,去病房照顧父親了。
都說,女人的成熟是在一夜之間,或許,此刻的白芷璿就是這樣的。已經不再是那個吵吵鬧鬧的小丫頭,終於,她學會了承擔。
白父還在昏迷之中,白芷璿用毛巾輕柔的擦拭著父親的臉,頓時淚如雨下。
這個人,還是她記憶中的父親麼。曾幾何時,父親像是一座山,那般的高大偉岸。如今,皺紋悄然爬上了父親的臉,白發也越來越多。蒼老,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事情,可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如此之快。
仿佛,昨天父親還是個年輕人,今天就已經到了遲暮之年。白芷璿想著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想著父親對她的寵愛和良苦用心。終於,再也忍不住,抱著帝傲爵放聲大哭起來。
她不要堅強,她需要父親,她寧願做一輩子的小孩子,也不想失去父親。一想到終究有一天要生離死別,白芷璿就覺得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大叔,心,好痛,好痛。”白芷璿按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說道。
痛,真的很痛。帝傲爵微微皺眉,他的心也是刺痛著。恨不得現在就去找最好的醫生,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救白父。因為,他實在無法忍受,看到這樣傷心難過的白芷璿。
如果可以,帝傲爵願意替白芷璿難過。可是現在,他隻能默默的陪在這小丫頭身邊,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安慰都顯得多餘。
“小丫頭,別怕,你要試著堅強起來。難道,你想伯父一覺醒來,就看到一個大花貓麼。”帝傲爵強忍住心中的難過,柔聲安慰道。
白芷璿終於破涕為笑,或許是帝傲爵輕鬆的語氣,或許是醫生所說的話。她總算是從悲痛中清醒過來,是啊,父親暫時沒什麼危險。總不能一覺醒來,就看到她這個大花貓吧。
白芷璿起身,拍了拍臉蛋,打算去衛生間洗幹淨臉。帝傲爵覺得不放心,跟在白芷璿身後,幹脆在衛生間門口等著。
等了一會,衛生間的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女人。帝傲爵一看不是白芷璿,便轉過身子繼續等著。白芷璿能從悲痛中走出來,這讓帝傲爵很是高興,他的小丫頭終於長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