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亭怒目圓瞪,又要發火,卻被身旁的家仆勸住:“老爺,那群官兵可正在門口守著要人呢,咱們需得先把他們打發走才是啊!”
慕北亭瞪了兒子一眼,說道:“你就待在這裏,哪兒都不許去。”轉麵又對徐、陳二人說道:“二位小哥也在此等候罷。”三人齊聲應是。
慕北亭邁步出了正廳,行到院門外,入眼隻見門外已烏泱泱站了好一群官兵。
人群之前,一個身著官袍的精瘦中年人見到慕北亭現身出來,當即走上前來,厲聲喝問道:“好個大膽刁民,竟敢拒門不出!如此輕慢無禮,你可知是何等罪過?”
慕北亭微微一笑,不忙答話,而是先打量起居前而站的幾人來。隻見當中位置停了一把軟轎,上麵坐著一個年輕人,此時他的頭上正纏有厚厚的紗巾,鼻子和嘴角也都掛著紅腫,明顯就是被慕荀教訓過的沐家公子,在他左右兩側,各立兩人,那說話的官員便是左側其中一人,另一人則是一個滿臉皺紋的黑瘦老者,這老者目中精光外露,一雙環抱於胸前的手掌奇大且厚實,一看便知是修習外家功夫的好手;居右側的兩人則是闞四和一個鶴發童顏的高個老者。
慕北亭的目光在那高個老者身上多停了兩眼,心中暗驚道:“此人氣息悠長,內力必然不弱,沒想到在這昆明城裏居然還有這等高手!”
那官爺見慕北亭隻是四下打量,並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當即心生惱怒,喝問道:“你是耳朵聾了嗎?本官與你說話,你為何不答?”
慕北亭這才回眼望去,歉意地笑了一笑,隨口應道:“草民從未見過這等架勢,因而有些慌神,還望官爺見諒。”
還不等那官爺接話,坐在軟轎裏的沐公子再也按壓不住心中怒火,張口便罵道:“慕荀那小畜生呢?快叫他出來!”
在聽到“小畜生”三個字後,慕北亭的麵色陡變,兩道奪人心魄的淩厲目光瞬間射向了沐公子。
四目相對,沐公子立時就敗下陣來,不敢再與慕北亭對視,隻得側眼望向了別處,但嘴裏仍是倔強道:“你是什麼人?是他老子嗎?”
慕北亭不置可否,反而明知故問道:“卻不知沐公子這般興師動眾而來,卻是所為何事?”
沐公子指向自己頭上纏裹著的紗巾,說道:“看見這裏沒有?我今日便是來討個說法的,你若是識相,就快把那小雜毛叫出來,否則我一聲令下,大家夥破門而入,到時…”說到此處,陰仄仄地哼了兩聲,語氣中的恐嚇之意溢於言表。
慕北亭仍不動聲色,又問道:“哦?卻不知犬子是因何跟沐公子起了衝突?沐公子不妨告知在下,若是犬子有不對之處,在下定讓他向沐公子負荊請罪。”
這時,站在沐公子身側的黑瘦老者忽然啞著嗓子幹笑了兩聲,說道:“沐少爺,這人說話囉裏囉嗦,多半是想拖延時間,好借機讓那小雜毛逃走,咱們可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沐公子心中一動,隻覺此話大是在理,於是便向老者吩咐道:“陳爺爺,便勞煩你進院去把那小雜毛拎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