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跌撞落地,強撐著想要坐起身來,可剛一動彈,嘴裏就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孟月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把他扶坐起身,急聲問道:“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徐澈見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心頭頓時一鬆,勉力說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昨日晚間李掌櫃尋我去說事,等回來時再去黎橋下尋你,卻不見你的身影…難道你昨晚就已經到了這裏嗎?”
孟月緘口不言,隻是從袖中掏出絹帕,默默地為徐澈擦拭著下唇上的鮮血。
這時,忽聽得慕荀暴喝一聲,轉眼便見他已飛身至半空之中,隨即右腿斜出,狠狠踢向那個對徐澈動手的護衛。
那護衛見慕荀來勢極猛,自不敢硬接,當即縱身後躍,與他拉開了兩個身位,然而他這一退,原本在他旁側的沐程便成了孤家寡人。
電光火石之間,慕荀強行收緊腰腹,硬生生將前衝之勢化掉,隨後又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輕身落到了沐程的身後,隨即探出右手兩指搭到他的脖頸上,冷冷說道:“沐大公子,我本無欲與你糾纏,可你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招惹我,那就怪不得我了!咱們今日便把新仇舊賬一並算了。”
眾護衛們眼見主子被製住,都不敢冒然上前,隻是齊聲大喝一句“住手!”
周遭人眾也被慕荀此舉驚住,旋即便有人叫道“好大的膽子!”也有人怒喝“放開沐公子!”,但也僅是喊聲頗響,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上前去。
麵對這些叫嚷,慕荀均是充耳不聞,隻是沉著臉對沐程說道:“你我之間的過節暫且不提,眼下先把你兩次縱使手下行凶傷人的事理論清楚。”說完側目望向徐澈,喊道:“你到我身邊來!”
徐澈卻不理會慕荀的召喚,向身旁孟月問道:“你和沐家公子在一起,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無奈?”
他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到了孟月的身上,這時孟月猛然抽回了攙扶著徐澈的雙手,緩緩站起身來,低頭看地,半晌後才小聲說道:“我…我是願意的。”
徐澈隻覺心裏如刀絞火燎般痛楚,淒聲慘笑過兩聲後,澀聲說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他說話間已掙紮著站起身來,慢慢走到慕荀的身旁,突然衝著慕荀和沐程深深鞠了一躬,說道:“二位就莫要爭鬥了,這一切的不愉快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妄人癡夢,行了愚蠢舉動,是我不該…”
他說著說著,神色漸漸黯淡了下去,口中也開始來回重複嘟囔著最後那一句“是我不該。”
看著徐澈的怪異言行,在場眾人均是不著頭腦。慕荀更是皺眉喝道:“你犯什麼迷糊,莫不是被摔壞了腦袋?”
徐澈直起身子,搖頭道:“我喜歡孟月,而且我也自認為她是喜歡我的,可如今看來,一切都隻是我妄猜了她的心思,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惹出了眾多矛盾,以至讓你二位兩相交惡。所以,我該向你們倆道歉。”
慕荀愣了一愣,便喝問道:“放屁!難道你挨了打也是應該的嗎!”
徐澈道:“是我庸人自擾,挨了打也是活該,不怨沐公子的。”
慕荀看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人,恨得是咬牙切齒,脫口便罵道:“你還真是個膿包,虧得我這般護你!”言畢抬起一腳,立時便把徐澈蹬翻倒地。
圍觀眾人聽著他二人這番沒頭沒尾的對話,均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此刻又見徐澈被蹬翻在地,一旁的兩個好心人便走上前去把他扶起,欲要問個所以然。
可就在這時,忽有兩聲“住手”傳入場中,這兩個喊聲是同時從兩個方向傳來,眾人尋聲向兩邊看去,隻見從近門一側向場中疾奔而來的乃是慕北亭;相反方向行來的則是沐朝輔和馮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