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快走幾步又折回來,看著前麵的乞丐,稍稍蹲下身子,讓乞丐和他說話不那麼累然後問道:“我想問一下,街上的人如此匆忙,似乎剛剛開市?可是這下午……”
乞丐大口咬著包子,滿意地鼓動著腮幫,含糊不清的說道:“剛才啊有一大批穿著黑色衣服的殺手要搶皇上犒賞河工用的物資,還殺了好多的宮女太監。這會兒東廠的督主已經回宮處理了,看來先帝身邊的大太監這次真的是要倒大黴了!哎……一朝天子一朝臣,也難怪新皇帝上任要將東廠交給身邊的太監來監管,還然他做那麼多重要的事情。這不,連犒賞河工都讓他去!那金英也是,膽子也忒大了啊,先帝剛走不久,就惦記著小皇帝的金銀財寶了!”
青衣衫子猛然起身,英眉微擰:“金英?東廠王振?”繼而搖搖頭,眉心一沉:“不好!”一折身,青衫晃動消失在了乞丐的麵前。再等乞丐要說什麼的時候,發現方才的好心人已不知所蹤,街頭巷尾再尋不到。
長衫撩起,發帶在腦後飛揚。“見鬼,剛到京城就聽到這樣的消息,真是天不遂人願!王振嗎,哼,動作還真是夠快!”微微眯起的雙目已然浮起一絲寒氣,滿是肅殺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柳巷之上。
斷情黑著一張臉穿梭在宮牆之中,鐵黑色的衣衫翻飛,身後跟著東廠的幡子。所過之處,宮女太監無不低頭讓道。
該死的丫頭,打的竟是這個算盤嗎?原本王振一直派著殺手想在暗地裏結果金英,可是袁天涯卻不這麼想,暗地裏一刀不如明裏將他淩遲來的過癮啊!
想到她那雙晶亮的眼睛,滿是黑暗浮動在眼簾之後,他的一顆心就開始扭曲,變形。那個魔鬼竟然想到這樣的計策,將金英這條大魚還有他的那些個小魚小蝦一網打進。
那天在東廠堂屋祈求王振留下他的那個小太監,其實是金英安插在王振身邊的眼線。被阿德逮到之後想要轉而為王振做事,卻被袁天涯利用,調轉矛頭讓他回去傳達一條訊息!那就是:王振已經搜集了金英多年來深宮藏私的罪證,還有草菅人命的證詞紀要。一切都已經和皇上稟明,隻待大理寺接受審理。因之先帝生前賜予金英一道聖旨,說準許金英受五品正官的待遇,東廠不便插手隻能交於大理寺審查。
此話傳到了金英的耳朵裏,他當然急了!狗急了還得跳牆,更何況還是個人呢?原本對於王振的迫害,一心想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的日子隻是風水輪流轉,隻要他不死就有翻身的機會。一直以來也就是仗著自己身邊還有些好手不慍不火的提防著,先保住自己的這條命就行。
可是,此事一出他哪裏還能穩住陣腳?更何況,小皇帝都將東廠交給他了,他身邊更有大批江湖殺手隨時待命。此時不反擊更待何時?難道真的要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