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語難盡師徒情(1 / 3)

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走在這條街的盡頭。依稀記得,曾經她喜歡在這樣的黃昏,站在這裏呆呆地呼吸著天地間的靈氣什麼都不想。仿佛隻要這樣就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之後她就又會充滿了力量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袁天涯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立在風中,夕陽下白色的皮裘微微飄動著。四年了,她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可是如今的她已然不是當年那個心浮氣躁的女娃娃,四年的沉澱足夠她應付與籌劃更多的事情。猶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蒼鷹,到了一個想飛、能飛的年齡。隻要煽動翅膀,腳下的土地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隻要她努力一下,就可以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

“樓主!”葉闊仗劍無聲的立在她的身後,那高大的身影將身前小小的身子籠罩在內。然而,那微微低沉的臉顯示著他無與倫比的敬重與嚴肅。

“都安排好了?”清冷的聲音恍若從天邊而來,再看袁天涯,她盡然從未開過口!

“是的!不過月落城的力量屬下沒有敢悉數調來,一是怕驚動了京師的人,畢竟天子腳下。更何況,這裏勢力很是複雜。屬下覺得還是慢慢滲透的好。二是因為月落城始終是我們的大本營,絕不能叫那些三教九流端了我們的窩!”

“好!做的不錯,不過……本座怎麼總是覺得嵌雪樓的力量不夠呢!離我的理想目標差的還是很遠的。”

“屬下該死!”葉闊忽然單膝跪地,“隻因近來江湖上我們的勢力太招人,耳目,與碎月盟的鬥爭引來太多的關注。屬下不敢大肆發展勢力,屬下擔心若是因此招來朝廷的關注會給樓主帶來莫大的麻煩。而且……碎月盟的逼迫確實令我們折損了打量的人。”葉闊咬牙說道。

提到這個碎月盟,他不得不說那背後的領導者是個奇才。多次狹路相逢,都被那訓練有素的成員險勝逃脫。無所不用其極的招式以及死忠的洗腦政策也不過是換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後果。

“哼!一個碎月盟又怎樣!”猛地轉身,白色的皮裘掀起一角,拂起的風帶起裏麵的白色紗裙,進而露出內力紅色的貼身長裙!

葉闊不敢抬頭直視,他深刻的明白。那雙布滿猩紅血絲的眼底是泛著黑色的殺氣的!然而就算不去看她,那些從她骨子裏透出來的寒氣逼人心底。盡管挺直的背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英偉不凡,然而頸部朝下似乎有一條冰涼的小蛇正在慢慢向上!

“本座要做的事情,誰也不能阻止。就算是他,也不能!窮奇一身,本座要讓他明白,這輩子存活在這樣的世道是他最大的錯誤!”冷喝一聲,讓葉闊的心底明顯一顫,額頭滲出些許密汗。

如果不是在她的身邊呆了四年。看盡了她的天真無邪,嗜血無情,魔武天下,他幾乎要和所有人一樣認為她就是個從地獄逃出升天的嗜血女魔。

“屬下明白!還請樓主靜待一些日子,屬下定給樓主一個完美的交代!”

“好,這可是你說的。葉闊,本座希望沒有白教你一場!”

“我以為你早就將我忘記了!”說到這裏,一揚脖子將他狠狠推開。抓著自己的衣袖就是一陣胡亂的抹揩,本就不幹淨的臉這會兒已經不能看了。

“你怎麼了?我沒有忘記你啊,這不,我特地從開封來找你來了啊!你怎麼……”看著前一刻還如孩子般偎依在胸口的她這一刻卻將自己狠狠推開,頓時失去溫暖的懷抱頃刻間湧進冷氣。她離開自己的那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裏抽離出去,那一瞬間的落寞紮紮實實的將心底裝滿。

“沒忘記我?我以為你走遍天下,和所有女子都調完情,我還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一骨碌從雪地裏站起來,兀自拍打著身上的雪花,氣呼呼的說道。

一挑眉,從地上站起討好似的幫她將身上的雪花撣掉:“我哪有和所有女子都調情。也就你……”

清明的雙目一斜:“你說什麼?”

“嗬嗬……沒有……”我這一輩子也就是四年前的晚上抱著某隻小花貓飛過紫禁城,一路調情到了覓賢寒舍的門口。眉心跳了跳,一本正經的思考到:“我忙都忙死了,哪裏來的時間和別的女子調情?”

“你忙?忙什麼?”

“躍龍山莊……”

“住口!”突如其來的一吼將雨驚風一驚,也將周圍那些人一驚。“少給我打哈哈,還躍龍山莊。你究竟是要騙我到何時?”說是說,然而眼淚又迷糊了雙眼。委屈地小臉皺到了一起,淚眼婆娑直叫對麵的雨驚風錯愕不已。

“我……我騙你?我哪裏騙你了?”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躍龍山莊的主人!”

“我?我怎麼就不是了?”周圍一票狐疑的目光再次將他打量個三遍。明明就是躍龍山莊的莊主,江湖人稱潛水蛟龍的雨驚風。這女子說的是什麼話?可是,看她和雨驚風的交情,顯然不淺。就連方才那一巴掌,如今五指印依舊在他臉上他也絲毫不介意,更不用說一個勁兒的陪著笑臉了。

“我真的是……”

“夠了!”她退後幾步,看著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漠與厭惡:“我說過了,我從來不介意你是什麼出身,有著什麼樣的背景。若是你真心相交,就算你是路邊的乞丐,我也願意以誠待你。可是你……”銀牙一咬,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小花貓!你不要哭,你哭得我難受。”看著明顯長高了很多的女孩兒,心裏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兒。

“你知不知道,四年前我去找過你!”努力平複著自己心緒,

大吃一驚:“你找過我?為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裏?”

“我爹和我一道去了鄭州,我背著我爹跑出鄭州隻身去了開封。奈何,沒有任何江湖經驗的我被人騙到了花樓……”

“混蛋,到底是什麼人!在開封沒人不知道我的名號,你有沒有說……”

“說什麼?說我是躍龍山莊莊主的朋友?”

“對……”

“對什麼?根本沒有人信我。你無法想象我遇到了什麼樣的狀況。我祈盼著你能來找我,我希望你會有人相信我。可是我還是無助的在花樓裏掙紮,最後是我爹尋來了。然而我不死心,我想要無論如何都見你一麵。”

“那你來躍龍山莊找我啊!”他焦急的說道。該死,花樓,那樣的地方怎麼是她去的?到底是什麼人將他帶到了那種地方。他要將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我去了!”此刻的她冷靜了,掛滿淚痕的臉頰泛起絲絲冷漠與疏離。“你以為我沒有去嗎?可是當我說要見躍龍山莊莊主的時候,他們說莊主不會見我!”

緩緩抬起手,從衣襟裏掏出了那枚幽綠的玉石遞到了他的麵前。引來周圍無數貪婪的目光,奈何貪婪歸貪婪終究隻是饑餓的狼群看著食物而不敢下口:“我還拿出了你交給我的信物,他們卻嘲笑我隨便拿來一個假的玉石糊弄他們,說這是躍龍山莊莊主的信物!哼,就這樣我被趕下了山。所以,我死心了。我恨自己,竟然那麼容易相信你的話,天真的以為我結識的是一位名動江湖的俠客,殊不知從頭到尾都是我癡心錯付!”一把將手裏的玉石骰向了他的胸口,卻被愣在那邊的他零落在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