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語難盡師徒情(3 / 3)

脫下自己的長衫裹在她單薄的身子上,雨驚風攬著陸淋漓的肩膀走開了。撇下身後的一幫人不聞不問,徒留一地大氣不敢出的人。難不成還要伸手問他要嗎?誰敢?他們這幾個人還不夠人家熱身的,怎麼搶回玉石?那雨驚風沒和自己計較之前攔截陸大小姐的罪過,已經是老天開眼了。

看著走遠的二人,老大長長歎出一口氣。眉心皺起,“走吧,這拙天還不如烤火喝酒呢!”

“可是大哥,我們就這麼回去了?”

“那你覺得呢?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以後那雨驚風必定是要時刻守在那丫頭的身邊,再盯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獲。搞不好,被他發現了我們跑都來不及。走吧!”

正要轉身,耳邊風聲變化。銀華閃過,“嗤嗤”聲一陣,那些人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紛紛倒地。刺眼的紅色噴灑在雪地裏,血腥味彌漫在這寒冷的空間。

“既然沒有收獲,還要你們做什麼?躍龍山莊的人馬上就會到,真以為雨驚風會放過你?他向來小氣,不和你計較就以為沒事了?那是因為他覺得用不著自己親自動手!江湖上,混成你們這麼天真的其實不止你們,所以見了閻王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哼……”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雪裏,來人不屑的轉身,消失在此地。死不瞑目的人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徒然張著嘴巴,然而再也不能吸進一絲的空氣。清一色的血痕滑過咽喉,氣管被割開。

倒下的人軀體還未涼透,就來了一撥人。“是莊主動的手?”

“怎麼可能,若是莊主,怎麼還會給我留下訊號讓我們來?必然是有人緊隨其後,馬上通知莊主這件事。”四處查看,除了自己人留下的足跡就是死者的足跡。殺人的卻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是沒有留下還是留下的被雪覆蓋了?後者也就罷了,若是前者,此人必然可以躋身武林高手的行列了。會是誰呢?

一個破敗的山神廟裏,屋外白雪飄飛,寒風凜冽。屋內,篝火旺盛,暖氣宜人。倒地的椽目被劈成了四段一人高的木料,紮紮實實的插入了地下。豎起的木料支撐著滿是灰塵的簾布,卻將滿屋寒氣阻在了簾外。

篝火跳動,映在袁天涯蒼白的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寧靜而安適。厚厚的皮裘裹在身上,偎依在燕雲藏寬厚的懷裏。“你說,那雨驚風有沒有追上她?”軟軟的聲音帶著些許慵懶,她閉著眼睛夢魘般的呢喃著。

“肯定追上了。我想在四方客棧,他就已經認出了她。”燕雲藏溫柔的說道。大掌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肩膀,似乎在哄一個女娃娃睡覺。

“那你也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她了?”

“你也早該意識到了吧。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陸淋漓身上的玉石就是他的?”

調皮的翹起嘴角,水靈靈的大眼睛睜開:“就你最聰明。”

“不是我聰明,而是你早就在查那家夥!說,你是不是早就對他有興趣了?”似乎這話說出口,這心裏就一直泛著酸泡。不對,是從四方客棧裏出來,他心裏就一直在泛著酸泡!

“誰讓他欺負我了?大內禁宮敢對我下手,還將我打傷,又幹涉我辦事。此仇不報,我就不是袁天涯!”一翻眼睛,又往燕雲藏懷裏鑽了鑽。

“那這四年,你查到他什麼了?”

“沒什麼,隻是……似乎有一些讓我不舒服的事情。”搖搖唇,手指摩挲著攀上他的胸口,食指一下一下的隔著衣衫扣著他的胸膛。眉心緩緩糾結起來。

嘴角狠抽一同,一把捉住那隻興風作浪的小魔爪順手放進了嘴裏。“不要再動我了!”

“為什麼……不要咬我!”嘴上雖然這般說,可是手指已經被他禁錮在齒間。沒有意料中的疼痛感,卻……被他冰涼的舌頭一遍又一遍的舔舐著,百般撩撥的舌尖似乎在傳遞著異樣的信息。死死糾纏著她的指尖,在她心底卷起一陣狂風浪潮。

要命的是他那張邪魅的容顏絲毫沒有變,可是他的那雙深邃的雙目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心頭猶如羽毛被掃過,不知是因為一邊的火溫太高還是什麼,她竟然覺得臉上好燙!

“燕雲藏!”她從來不叫他的全名,短短的三個字讓他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放開她的手,嚴肅地說到:“知道什麼感覺了嗎?”

心裏猛地一震,詫異的看著他。

“那以後也不可以亂動我的身體!”一挑眉,霸道的說道。

難道說,自己每次習慣性地去觸碰他的時候,他的心裏會有和自己一樣的感覺?為什麼?好奇怪的感覺,好奇怪的反應!

雖然她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反應,可是心底卻隱隱有著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似乎在告訴她有些東西她僭越了!

“對了,我打算回京師了!”半晌,她冒出一句話。

“嗯!”\t

“你就這個反應?”她不死心的抓著他的衣襟。

“你不就是希望我有這個反應嗎?這是你第一次向我交代你的行蹤。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就沒有說明的習慣。而我也早就習慣了大江南北的追隨你的足跡,一晃四年了!”溫柔的聲音在這暖暖的火旁卻透著絲絲涼意。

“四年,你從一個女娃娃長成了如今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以後……”

“大姑娘?就我這身板?誰信?”她似笑非笑的嘀咕道。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隔著滿是灰塵的簾布,火光映出兩個相互偎依的身影,溫暖而寂寞。西北風呼嘯,席卷大地的蒼茫擠走了僅剩的溫存,卻吹不散這荒野中的濃濃情意。這樣的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友情?愛情?亦或是親情?

數日後,東廠。

“啟稟公公,袁小姐回來了。”

“公公,好久不見,別來無恙?”軟軟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王振抬眼看去,屋外陽光燦爛,那耀眼的白光間立著一個人。見她快走幾步,跨過門檻,那張白淨而亮麗的小臉展現在了眼前。拖著一身的燦爛光輝,就那麼亭亭玉立的站著。

白衣勝雪,聖潔萬千,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迎風綻放。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清爽的氣息,在這寒冷的冬季又如寒梅淡香,引人讚賞。

王振微微一怔,這樣的袁天涯讓他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她身後的耀眼似乎刺痛了他的雙目,澀澀的眼底泛起一絲疏離。“嗬嗬,天涯,你回來了。一路舟車勞頓,身子可曾好啊?”強壓住那中不斷滋生的感覺笑著從條案的椅子上起身,朝她走來。

“多謝公公關心,一切都安好。”乖巧的答道,一如往年她的表現,微微順下的眼簾闡述著她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