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衝天,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三隊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搭弓引箭,齊齊瞄準體後寢宮的屋頂。
邵伯謙拔出靴子裏的匕首,嚴陣以待。
寢宮內的袁天涯不禁咬牙:該死!邵、伯、謙!
老太後麵露緊張:“糟了!怎麼連皇帝都來了。不行,一定不能讓他知道你是他的妹子,皇帝肯定接受不了。你快走吧,快走!以後也莫要來這宮裏了!”
太後一麵說,一麵將袁天涯推到窗口。
袁天涯一顆心冷到了穀底。皇帝接受不了她是他妹子?那要讓她如何接受她有這樣的祖母和兄長?
垂在兩側的手狠狠捏起,骨節泛白。一把拂開太後的手,在太後的震驚中抬起模糊的淚眼:“是!我是刺客!太後怎麼能靠我這般近呢!”
“你……”
“走開!”袁天涯雙臂一張,身子向上騰去,破開屋頂“碰”,身形一扭,在半空旋身落下,穩穩站在屋脊之上。
猛地回頭,對上邵伯謙戒備的眸子:“這樣的結果你很滿意吧?”
邵伯謙何曾遺漏她眼眶裏殘留的水汽。被皇室遺棄的公主,她的日子竟然過得這般慘淡。和那些後宮裏整日穿金戴銀不可一世的金枝玉葉想必,她,身為一個殺手,默默為皇室最貢獻的公主,實在是有些慘!
“我沒有!”幹巴巴的三個字,他說的甚是沒有底氣。
袁天涯冷冷一笑,不待她開口,那邊王振一揮手:“放箭!”
無數冰冷的箭頭“嗖嗖”飛來,邵伯謙隻得翻身格擋,手中的匕首運用自如,一個個箭矢被尚未近身便被他擊落。
袁天涯一翻手中的長劍,“噌”寒劍出鞘。然而,出乎邵伯謙的預料,她拔劍並非為了擋箭,那小小的身子竟然一個飛縱躍下屋簷,直直刺向下麵的王振。
皇帝大驚:“護駕!護駕!”
王振一驚,當先一揮袖,把皇帝護在了身後:“大膽賊子,竟敢行刺皇上。”於是,不用皇帝下令,王振飛身上躍,迎向袁天涯。
邵伯謙大怒:“回來!”這個死丫頭是瘋了麼!皇宮大內,今晚尚且不知能否全身為退,她竟然還想著去殺王振。
這必然要遭到大內侍衛、東廠甚至錦衣衛的圍剿!
不過,因著袁天涯的投身,瞄準屋頂的箭矢倒是少了很多,皇帝的一聲護駕讓許多錦衣衛都起身而上,迎戰袁天涯。邵伯謙立刻感覺壓力小了許多。
不過,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邵伯謙擋下飛來的一支箭,轉身就要走,卻聽得下麵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那丫頭,雖說狠辣了一些,卻是個遵守諾言的人,否則也不會為了老太後的一句話努力掙紮那麼多年,還將自己鍛煉成一個合格的殺手。
這……哎!
於是,一個躍身,下了屋簷,匕首翻飛,將一個個錦衣衛鬥翻在地,看著那纖細的聲音和王振纏鬥在一起,他第一次覺得她很蠢:“莫要戀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