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的臉上有妖媚的笑容，如同藍色的玫瑰花一般，賜予人纏綿的味道。她的眼睛裏，是淡淡的哀愁。“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夢嬪的臉色一變，但意識已經漸漸模糊起來。
良妃款款向蘇瑾瑜走去。
雕花木椅上放著金絲絨的靠枕，蘇瑾瑜斜斜地躺在上麵，看著緩緩到來的良妃，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妹妹想要說什麼？”
“不說什麼？”良妃的眼神邪氣極了，“我隻是想要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蘇瑾瑜麵色一凜，身上的霸氣噴薄而出，給人一種淩厲的感覺。良妃的身子往後一縮，似乎沒有想到她竟有如此厲害的時候。
她拿起桌子上的金絲纏枝杯，輕輕抿了一口裏麵的雨前龍井，眼神裏露出清澈的笑容。“我一向都是極愛這些東西的。此刻喝到之後，隻覺得神清氣爽。”
屋子裏的嬪妃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周美人的死已經給她們的心裏留下了深深地陰影。雖然她們來曆非凡，但此刻也知道這個女子不是那麼好惹的了。
她往下一看，見那些穿紅戴綠的妃子們，一個個柔弱得如同小白鼠。寒風裏，竟然還有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她隻覺得好笑 ，“你們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是。”那些妃嬪如蒙大赦，魚貫而出。
良妃看了看四周，屋子裏還有零星的侍婢。蘇瑾瑜注意到她的目光，臉上有意味深長的笑容。“難道，妹妹連我的人也信不過嗎？”
良妃正要說話，卻聽到蘇瑾瑜說道，“你若是信不過她們，我也信不過你。這是我的槿汐宮，自然是由我說了算。”
話語裏帶著霸氣，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感。良妃隻覺得自己被一種光環籠罩，那股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她想起蘇瑾瑜剛剛回宮的時候，她利用職權之便，在槿汐宮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此刻見這些人裏，已經完全沒有了熟悉的麵孔。短短幾日，這女子竟然已經清洗幹淨。
她的心裏有些發麻，一方麵為蘇瑾瑜的實力，另一方麵為那個人的縱容。
在這個皇宮裏，沒有那個人的允許，誰人敢輕舉妄動。她蘇瑾瑜又不是三頭六臂，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她臉上有一抹苦笑，“皇上那麼愛你，一定很舍不得你在這六宮之中吧？”
蘇瑾瑜看著她哀傷的表情，隻覺得沒頭沒腦。
“你剛剛說的交易，到底是什麼？”
良妃的目光透過菱形窗欞向外看去，無花果樹的葉子在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如同水中的波紋。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夢嬪雖然驕縱了一點兒，但心思並不壞。那虧空之事，你也看到了，並不完全都是我們的錯。”
“太後知道嗎？”蘇瑾瑜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
“知道。”良妃的目光堅定。“你以為太後真的像是表麵上看的那麼好嗎？她的心裏，最喜歡的是她的小兒子。皇上能夠登基，純粹是因為先皇的寵愛和他自己的能力。”
“又是那個男人！”蘇瑾瑜聽到之後，隻覺得心裏十分不舒服。“太後難道不知道眼下內憂外患，偏偏要肆意虧空！”
苦笑在良妃的臉上暈染開來。她的眼眸裏有一絲哀切，“這些我們怎麼知道呢？我們身份不高，在後宮裏純粹就是看人臉色，太後要怎麼做，我們隻得幫她想辦法。”
“你們這是助紂為虐。”
淩厲的目光射向蘇瑾瑜，良妃的臉上有放肆的笑容。“你覺得你在這後宮生存，就不用仰人鼻息嗎？”
“我可以。”蘇瑾瑜的目光堅定。“若是有人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我寧願死也不會願意。做人應該做那枝頭上的梅花，抱香而死也不要零落成泥。”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好的條件的。”良妃看著躺在地上的夢嬪，眼神裏有意味不明的感覺。“若是有人能夠得到帝王的寵愛，一切自然要容易很多。即使真的不能給予什麼實際的幫助，光是想著自己被那至高無上的人愛著，對於女人來說就是一種榮耀。即使他的身份不是至高無上，被一個男人眷念地愛著，也會覺得十分幸福吧。”
蘇瑾瑜看著她向往的模樣，心裏隻覺得發麻。她不知道，為什麼良妃要跟她說這些？
她看著青瓷，輕聲說道，“將夢嬪送回宮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