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亮如星的眼眸裏多了一份溫柔,“母後,要不就讓妹妹看個究竟,這樣她才不至於這麼疑心。要不然人人皆說我槿汐宮出了大事,我可經受不起這樣的猜疑。”
太後的臉上青一道紅一道,似乎有些不甘。她看著麵前的女子,微微一笑,“還是你有容忍之量,良妃,你先去看吧。”
良妃的臉上多了一抹驚喜。
她緩步走在草坪上的花崗石上,臉上是得意的尊貴。她頗為倨傲,就像是等待開屏的孔雀一般,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土。
她一邊走,一邊驚訝地說道,“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水啊?”
“若是有人洗衣服,慌慌忙忙地,有水珠見到沿路草坪,其實也並不稀奇。”蘇瑾瑜一臉溫柔,絲毫沒有情緒起伏的變化。
她看到她這麼沉著的樣子,頗為生氣,“你這個女人,我有問過你這些嗎?”
她也不惱,隻是臉如溫柔的春風,溫和地說,“妹妹,我還以為你會對這個好奇。”
“良妃,注意你的身份,今日回去之後,罰抄宮規十遍。”太後深沉,一臉威嚴。
良妃聽到這個懲罰之後,眼眸裏頗為不甘。“太後娘娘,憑什麼啊?”
“憑你剛剛衝撞了中宮。若是皇上在這裏,一定會怪哀家管教無方,將你打入冷宮也是有可能的。”
良妃抖了兩下。開什麼玩笑,冷宮那個地方,又濕又冷,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若是她在那個地方呆下去,還不如讓她死了。
她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眼眸裏多了一分溫和。“謝謝太後寬恕,奴婢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蘇瑾瑜不得不感慨,這個良妃轉得太快了。若是她再繼續無理取鬧一會兒,那麼她就有辦法折磨她。眼下不過是罰抄十遍宮規,這個責罰根本就是做做樣子的。
走到後院裏的小鳴殿,她的臉色就很尷尬了。因為那裏確實掛了一件濕漉漉的衣服。而水印也在那個地方止。
“良妃,你還有什麼疑慮嗎?”她看起來不溫不火,不緊不慢。
她微微笑著,眼睛裏有溫柔的光。
良妃氣急了,憤怒地說道,“皇後娘娘,你屋子裏出了違反宮規的人,你覺得這樣合適嗎?你身為中宮,應該以身作則才對。這樣下去,你如何管理後宮?”
她悠悠地說道,“是啊,我確實是不能夠服眾,良妃剛剛不是已經對我大吼大叫過嗎?幸好太後體恤,良妃你才不至於繼續折辱我。”
這話一出,良妃的臉色都變了。她低下了頭,眼睛裏有氤氳的水光。“對不起,娘娘。妾身隻是一時情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望娘娘不要見怪才是。”
她眼睛裏多了一抹氤氳,心裏卻覺得很憤怒。因為自己的身份,總是要低人一頭。
太後此時也站不住了,她一大早就被良妃拖過來鑒寶,此刻又來處理這槿汐宮的事情,她覺得很無理取鬧。“走吧,皇後辦事哀家是放心的,我們不要繼續在這裏了,以免耽誤了皇後。”
蘇瑾瑜這個時候才真正體會到了太後的偏心。
她對自己以往是愛屋及烏,眼下女人更多了,利益錯綜複雜。她的那一份愛屋及烏也被稀釋掉了。但是眼下,她隻覺得很多東西都變了。
槿汐宮還是原來那個槿汐宮,太後卻不是原來那個太後了。
她輕輕福身,“恭送太後。”
“娘娘,不好了,在水井裏發現屍體了。”一個宮人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良妃聽到之後,臉上露出高興的神采,語調也是控製不住的興奮。她拉住那個小宮娥,一臉急切,“你說什麼,在槿汐宮的水井裏發現了屍體?”
太後的臉色很難看,看著蘇瑾瑜的目光充滿了詢問。
那小宮娥搖了搖頭,“不是,是在我們的宮裏發現了屍體。鏡瑤殿前的古井裏,出了一具女屍。有人認得,正是槿汐宮的青瓷姑姑。”
蘇瑾瑜聽到這裏,直接暈倒了。
“來人啊,快請太醫,照顧皇後娘娘。”
四處都是喧鬧聲,她聽著,無動於衷。寒月這一步走得很好,可是也與她無關了。她隻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繁華一夢。自己身在局中,說不清到底是執棋者,還是一顆任人為所欲為的棋子。
正當她猶疑的時候,詠梅走了過來。她身上的宮裙搖曳生姿,她的姿態端莊大方,一點都沒有身為奴婢的哀切。她笑起來的時候清淡如蓮,能夠讓人感受到從心底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