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清雅閣的時候,一個女子閃身過來抱住了她。她的眼神裏閃爍著哀切,將她抱得緊緊的。“春蘭,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殺了主子?”
“我隻有一個主子。”春蘭的臉上如同蒙了一層霜,不苟言笑,能夠將遇到她的人冰封起來。
若風平日裏極為囂張,她原來根本就沒有將春蘭看在眼裏。但是此刻,她卻跪了下來。極為突然,春蘭能夠聽到她的膝蓋觸及到地板的聲音。
她呼天搶地,“求你了,不要那麼做。主子曾經對我們那麼好,他對我們有栽培之恩。這蘇瑾瑜算什麼,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野路子。我打聽過了,將軍府的小姐原來不是她這樣的,她就是一個鳩占鵲巢的主。”
“鳩占鵲巢?有意思。”她也隻是莞爾一笑。
“好了,若風。你趕緊起來吧,主子不會殺了你的。因為那十一皇子喜歡你,也算是你的造化了。主子對於那個人有關的東西,似乎都格外縱容。要不然的話,你肯定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若風將水袖一甩,銀牙咬著嘴唇,眼睛裏露出凶狠的光。“哼,我才不喜歡什麼十一皇子呢。我喜歡的人是我的主人,隻有他,才配做我真正的男人。”
春蘭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同情。“你這是白日做夢。你知道那個男人,幾乎從來都不喜歡女人。”
“哼,即使是白日做夢又如何?春蘭,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曾經也喜歡過主人是不是?我知道你的心,你也想要化作小妖精,勾引了主人的心去。隻是你沒有那個本事,對不對?”
她的水袖在春蘭的下巴遊走,她能夠感覺到紗織材料的觸感和若風身上的蘭花香味。她在一瞬間,竟然有些入迷的感覺。
若風的媚術已經出類拔萃,隻要她願意,她甚至可以迷惑這天底下絕大多數男人。每個男人都可能為她癡迷。
但是總有一些人,是她觸及不到的存在。
那些男人,是這個世間最為優秀的存在。站在他們身邊的女人,無一不是出類拔萃。若風這些隻能夠算是小手段,能夠被迷惑的,都不算是最優秀。
她冷豔一笑,眼神裏帶著嗜血的光輝。“你不要在信口開河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啊,充滿了那些遙不可及的夢。我可不像你,我沒有修習媚術,我也不會迷惑男人。對我來說,隻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沒有了實力,我早就死了。我能夠有今天,全靠我自己。”
她很決絕,說話也帶著刻薄。
若風沒有再說話。
因為她的心裏知道,春蘭說的都是對的。
即使是在主人那裏,所受到的訓練都是極為殘酷的。若是春蘭沒有打贏她身邊的人,肯定早就死了。
訓練營裏,從來都隻存活最優秀的刺客。春蘭的今天,的確是依靠她自己得來的。
她癱軟在了地上,眼眸裏全是絕望。
“好吧,我攔不住你。但是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告訴你,我其實是為了你。縱使你現在很有能力,但是你跟主人比起來,還是差遠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人給你的。你想要用主人給你的東西去教訓他,你覺得你可以嗎?”
她的眼神淩厲,嗜血依舊。“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大不了塵歸塵,土歸土就是了。我不害怕。”
她笑得開懷,眼眸裏全是殷切 。
若風往後退去,她心裏知道,自己確實是攔不住她了。
她連忙起身,往走廊的另一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春蘭是不是要追過來。春蘭沒有追,隻是充滿同情地看著她。
若風擁有絕妙的身姿,和出神入化的媚術,若是一般的女人如她一般,肯定是過得快快樂樂、活得風生水起。但是她偏偏不一樣,她想要的,永遠也得不到。因此,她永遠都是自帶一股感傷的。
她的心裏,充滿了哀怨,不知道自己的來路,也不知道自己的歸程,令人憐惜。
但這樣的女子,沒有了方向,也沒有了靈魂。再美,也不過是皮囊。這時候,天空中綻放出藍色的煙花。她笑得極美,臉上有淡淡的多情。
這藍色的煙花,本來就是她們組織放情報用的,一直都在組織裏所有人的身上存留著。她知道自己要去殺二世子的消息,已經被他知道了。
他是一個高手,雖然自負,但一定不會沒有準備。
但是她不害怕,她有一顆赴死的心。她曾經從他那裏得到一切,後來也對他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她隻是一個女子,飽受折磨,但此刻是一切清算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