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在年三十熱鬧了大半夜之後,初一這天陳家人又集體出動,趕了趟老北金的廟會。
要說老北金過年的風俗,廟會這兩個字是怎麼都繞不過去的,有人說過年的北金是廟會的天下,無廟會不過年,由此可見趕廟會這種活動對北金老百姓的影響力。
除了在特殊年代大部分的廟會銷聲匿跡,這裏其他時候的廟會基本上就沒斷過,隨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吹來,老北金城裏大大小小的廟會又如雨後春筍開始冒了出來,經過這五六年的發展,已經有了越來越浩大的趨勢,活動的形式也越來越豐富多樣,雜耍小攤兒應有盡有,確實有不少看頭,遠不是後來商業化的活動所能相比的。
隻是前麵這幾年,陳大河都沒在這裏過年,春節回來後又忙著跑東跑西地拜年,等事情忙完,廟會也差不多結束了,自然什麼熱鬧都沒看著。
今年正好陪著茜茜在北金過了個除夕,索性便叫上家裏所有人,再邀上曾靜姝姐弟和馬佳彤他們幾個,浩浩蕩蕩一群二十來人一起湊熱鬧趕了躺廟會。
剛開始大家都玩得很開心的,可隨著茜茜被幾個熱情得過分的大姐認出來,不僅她們自己興高采烈跑過來圍觀,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大聲呼朋喚伴,接下來那看熱鬧的群眾可不得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也許他們都不知道追星這兩個字,但並不妨礙他們看熱鬧的心情,這可是頭天還上過電視的主持人啊,今兒個就見到活的了,能不湊過來看個稀奇麼!
他們湊熱鬧不嫌事大,卻急得陳大河滿頭大汗,生怕出了什麼安全事故,趕緊叫來所有人,讓葉正根和圖安在前麵開路分開人群,一行人護著茜茜趕緊離開回家。
出了這麼一遭,兩人自然也沒了逛廟會的心思,隨即收拾好行李,年初二一大早便坐上返鄉的飛機。
從北金飛往漢口的飛機上,茜茜撅著嘴巴,愣愣地看著窗外的白雲,顯然還在想著什麼心事。
“還想著這事兒啊?”陳大河拍拍她的手背,笑著說道,“昨晚不是都開導你了嗎,被人圍觀代表大家喜歡你嘛,沒什麼可煩的,你是沒去過香江,要是去了那邊,看到那裏的人是怎麼追星的,就知道這隻是小兒科了。”
茜茜回過頭,嘴角撇得更厲害,“我知道,可就是不習慣嘛。”
“哈哈,”陳大河笑了兩聲,搖著頭說道,“這種事兒,你遲早還是得習慣,等咱們的國門越來越開放,外頭的風都吹進來,咱們國家的老百姓也開始學外麵那一套的時候,你更有得煩。”
“那怎麼辦啊?”茜茜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難道我以後都不能逛街了嗎?!”
“可以啊,”陳大河抓著她的小手,聳聳肩說道,“以中央台的影響力,現在可以去沒電視機的地方逛一逛,以後嘛,估計就隻能去國外逛街了吧。”
“啊?”茜茜小臉垮得都快哭出來。
現在雖說電視機還沒普及,可那是針對家庭來說的,而沒電視的地方,恐怕隻有山溝溝裏的窮鄉僻野了吧,自己就隻能去逛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