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話走來,進門來各自與風輕辰蘇青打過招呼。
“張神醫你來了,殿下今日還沒有暈過去,麻煩張神醫看看。”蘇青連忙起身給兩位大夫騰地方。
李老太醫也不客氣,率先坐下右手搭在風輕辰手腕上,片刻安靜之後開口道:“殿下的情況還是與往日一樣。”對於李老太醫這句話,風輕辰已經聽了無數次,從一開始的憤怒到現在已經麻木。
風輕辰也不多說什麼,看也不看李老太醫便收回手,看著張千刀道:“既然如此,有勞張大夫了。”
李老太醫自知眼下整個皇城都在質疑太醫院的醫術,對風輕辰這般態度也是習慣了,自覺便起身退至一旁。
“殿下客氣了,診脈先不急,殿下先回答在下幾個問題。”張千刀對李老太醫眼下狀況也生不起落井下石的心思,眼中隱約有興奮一閃而過。
“無妨,問吧。”
“殿下之前可有生過什麼大病?”
“不曾。”
“殿下家中長輩可有人得過與殿下類似的病?”
“從未聽聞過還有人與我情況類似。”
“據說殿下當日是感到頭暈從馬上跌下後便如此了,在此之前殿下有過頭暈的經曆嗎?”
“沒有,那次是第一次。”
“殿下有什麼忌口,或者過敏的藥材?”
“不忌口,一向身體康健,極少服藥。”
兩人一問一答風輕辰對張千刀的問題毫無隱瞞,張千刀在自己隨身攜帶的本子上記錄著,也不解釋什麼。
“殿下墜馬後,有無外傷?”
“沒有外傷。”
“內傷呢?”這句——張千刀是對一旁的李老太醫問的。
李老太醫突然被張千刀點到,一愣,答道:“不曾診出內傷。”
“嗯。”張千刀淡淡應聲也不再搭理他,李老太醫一陣氣悶,眼下又不好說什麼,袖子一甩,身形更是往角落隱了去。
“見諒。”不等風輕辰反應過來張千刀這句見諒是什麼,張千刀的手已經按壓上他的頭,風輕辰整個人都僵硬了,長到那麼大,還沒有人敢如此大膽的碰他的頭。
張千刀的頭在風輕辰的頭部細細按壓,邊按邊問風輕辰有沒有什麼特殊感覺,風輕辰強壓下被人冒犯的怒氣,忍聲答:“沒有任何特殊感覺。”
張千刀這才收手,在床邊坐下:“剛才是在下逾越了,還望殿下見諒。”雖然他這冷淡的語氣絲毫沒有讓人聽出他有抱歉的意思。
“無妨。”倒是風輕辰暗含怒意的兩字,房中眾人都聽出來風輕辰的不喜。
不過張千刀不在意,右手搭上風輕辰的手腕,靜靜把脈,時間之久,讓蘇青站著都有點腿軟了。
房中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眾人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直到張千刀收手,蘇青才上前兩步,活動一下僵硬的腿,問道:“張神醫可有診出是什麼原因?”
張千刀隻是不回答她,打開隨身帶的藥箱,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匣子,打開裏麵是從粗到細,長短不一,從粗如筷尖到細如毫毛,從長約三寸到不足一指,應有盡有。
他從匣子裏取出其中最長最細的一根銀針,風輕辰看著那跟銀針上的幽幽光澤,沉聲問道:“張大夫這是為何?”
“稍後我將這跟銀針從殿下的顱頂插入,借由銀針探查殿下腦內情況。”張千刀說這番話還是一如往常的淡然,好像這麼長根針插入人腦隻是件小事一樣。
“不可!”一直在角落當隱形人的李老太醫大喝一聲阻止,從角落裏大步走出,對風輕辰一揖,沉聲說道:“殿下,不可。這位張大夫是從哪來的無人知曉。”
一旁的蘇青聞言欲開口,風輕辰對她微微搖了搖頭,蘇青隻好咽下要說的話,安靜看著怎麼發展。
“況且此人一番動作檢查了那麼久也沒說出個所以來,就想直接上針,還請殿下三思。”
風輕辰看著張千刀說:“張大夫可有什麼想說的?”
張千刀瞥了眼李老太醫,對風輕辰淡淡說道:“外在檢查不出任何症狀,我懷疑是顱內有問題,現在隻有用針查探,查不查殿下可以考慮後再做決定。”
“那今天就先不用針了,我考慮一下,有勞張大夫了。”風輕辰順勢便拒絕了用針,蘇青此時終於有機會開口。
“李老太醫也看了張神醫的手段,不知可有什麼問題?”蘇青對李老太醫質疑自己請來大夫感到不滿,雖然她也對銀針入顱有點不放心。但是相比而言她對李老太醫這種屍位素餐的太平醫更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