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電話震的蘇酥心亂如麻,她跟陸驍直接就買了回H市的機票。
兩人走的很匆忙,大樹剛要打招呼,在看到小嫂子泛紅的眼睛時,頓時就失了言語。
隊友們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情況?
陸驍也沒多提,跟教練打了聲招呼,打車帶蘇酥提前回去了。
一路上,蘇酥的腦袋渾渾噩噩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裏閃過,心上像是被一隻手揪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以來,都是蘇睦天在照顧她,他這人在外人看來,有很多毛病,家裏窮的時候怕老婆,富裕了後又愛炫富,恨不得把所有值錢的玩意兒戴在身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有錢似的。
可是人無完人,對於蘇酥而言,他是照亮她生活的那盞燈。
因為他在,她才能順順利利長這麼大,這盞燈一照就是十九年,沒有他,也就不會有現在的蘇酥。
陸驍側過臉,小姑娘不哭不吵的,看上去很安靜,他剛想張嘴,又頓住了。
不期然的,就想到了前不久在機場接蘇酥時的他,心像是在刀尖上滾了一圈,即便是到現在,想起那天還是心有餘悸。
不過是一場烏龍,就能把他嚇的半死,蘇酥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空氣裏都是安靜的味道,他看著她,過了半晌,緩緩出聲,“別怕。”
這句話被他說的沉甸甸的,哄人的話壓根就說不出來了。
蘇酥低著頭,淚珠在睫毛上顫顫巍巍地跳動,卻始終都沒讓它掉下來。
她胡亂點了點頭,聲音都是顫的,“他不好。”
“因為我,這些年他過得一點都不好。”
陸驍沒忍住,將她抱進懷裏,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脊,聲音幹啞:“別這麼說。”
“好不好可不是這樣定義的,也許在蘇叔眼裏,你就是他的小太陽。”
這麼招人喜歡的小姑娘,即便經常把人氣得跳腳,也無法掩蓋那顆剔透純淨的心。
……
飛機一兩小時的路程,下了飛機,兩人就一刻不停往醫院趕。
按照小李給的門牌號,沒花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蘇父所在的病房,剛推開門,就看到裏麵的男人左腿上打著石膏,隨手抄起身後的枕頭就朝小李扔去。
他的表情極為憤怒:“誰讓你給我女兒打電話的?”
小李手忙腳亂的接住枕頭,耷著眉眼,看上去就像是個被奴役數年的受氣包,“蘇總,您剛才都被醫生拉進急救室,我這不是怕您有個好歹……”
“呸!”蘇睦天十分惱火:“你才有好歹,你全家都有好歹!”
“酥寶兒在國外玩的正開心,你告訴她這事,你告訴她這種破事!酥寶兒要是被嚇壞了,萬一太著急回來的時候沒看路被車——”
蘇睦天及時打住聲音,表情焦躁,“把老子手機拿來,我要給女兒打個電話!”
蘇酥:“……”
陸驍:“……”
陸驍緊張嶽父的同時,不忘納罕,這小李怎麼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小李一手抱著枕頭,抖抖索索的遞手機。
蘇酥及時推開病房門,喊了一聲:“爹。”
“不用打了,我回來了。”
蘇睦天聽見熟悉的嗓音,表情微微凝固,有些驚愕的朝門口看去。
……
蘇睦天被石頭壓到了腿,其他傷沒有,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又老胳膊老腿的,一大把年紀打個石膏,也是真夠要命的。
蘇酥坐在旁邊,眼圈紅紅,“走之前怎麼交待你的?說了去礦上要小心,您快把我嚇死了。”
蘇酥視線落在他的腿上,上麵打著笨重的石膏,那麼厚,一看就很痛,她無意識抿了抿唇。
蘇睦天看見女兒哭了,心裏頓時就慌了,哪還有剛才麵對助理時的神氣,他動了動身體,坐正了,“這是意外,誰都想不到石頭會滾下來是不是?你爹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酥寶兒啊,別擔心。”
蘇酥吸了吸鼻子,本來還挺能克製的,被他說的眼淚止不住往外冒:“那石頭怎麼就滾下來了呢。”
怎麼就滾了下來。
還剛好砸到了他。
蘇睦天眸子微微頓了頓,說白了還是底下工人疏忽所致,幹著這麼危險的活計還粗心大意,不論是為了別人的安全還是對方的,這工人都是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