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卞回到家中,夫人迎上前,替他換下官服,見他臉色不太好,忙問道:“老爺,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在朝中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崔卞哀歎一聲,捏捏眉心,說道:“是啊,女兒的事情!”
崔夫人心中一凜,忙道:“女兒,女兒怎麼了?”她是個膽小的婦人,還未等崔卞說完話,她已經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
“你哭什麼哭?女兒還沒死呢!你就哭成這樣。”
崔夫人連忙拭去眼淚,“老爺,你臉色這麼差,又說道女兒,我還以為,以為……”她看到崔卞黑鐵的臉,不敢再說下去。
“朝裏的事情,婦道人家,也不必知道那麼多。反正,自從女兒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時時處在危險中。你趕緊替她收拾東西,兩天後,你帶著她一起去寧州的老家住些日子。”他想了想,繼而又道:“不,還是女兒一人去吧,你們兩人一起走,目標太大,會引起懷疑。”
崔夫人一切聽從丈夫的安排,嘴裏雖不說,但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也不敢問,隻有茫然的點點頭。
崔卞忽然想起了女兒,問道:“嫣然這兩日可有什麼變化嗎?還是那樣瘋瘋癲癲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想到女兒,崔夫人滿臉喜色,“老爺,女兒自從醒過來以後,特別活潑,剛開始總是說自己叫什麼伊可兒,可是後來,慢慢的,她不說了。她在大病之前,身子一直不好,沒想到現在整日的玩耍,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
崔卞忽然覺得女兒的行為有些古怪,他正想說些什麼,管家來報,“老爺,有客人來訪!”
是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裏呢?崔卞迎了出去,一位長衫布衣的中年人,身旁跟著一位粗布衫的侍從,緩緩走來。
崔卞心中一凜,迎上前,“皇……”‘上’子還未出口,皇帝悄悄向他擺擺手,他忙改口,“黃兄,你……怎麼來了?”
皇帝嗬嗬一笑,“怎麼?朕……我就不能來嗎?”
“不不不,你能來,是我的榮幸啊!”崔卞忙對夫人道:“快去準備上好的茶葉,招待黃兄。”
崔夫人正在納悶,老爺什麼時候多了一位黃兄,而且看樣子,老爺對他特別上心。她也不敢多問,忙去張羅。
皇帝擺擺手,說道:“崔愛,哦,崔老弟,我今日帶著小鄧子,不是來你家品茶的,我們是來看看你的女兒!”
女兒?崔卞心中一沉,難道,在朝堂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皇上是來興師問罪的?“黃兄,小女粗鄙,怎能侮了黃兄的眼?還是不要看了。”
“崔老弟,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做父親的看看女兒,怎麼會侮了眼呢?你太嚴重了。”
崔卞還要拒絕,皇帝身邊的侍從開了口:“崔老爺,我家老爺要去看看小姐,您拒絕什麼呢?您難道想我家老爺不高興嗎?”
一句話提醒了崔卞,伴君如伴虎,此刻如果不讓他見,說不定,在朝堂上,皇帝又會拿出來說事。隻好硬著頭皮,說道:“說的是,黃兄,那就走吧!”
尚書府的後花園,伊可兒隨著一眾丫鬟,仆人們在放風箏。她早已從醒來時候的不安分,慢慢接受了現實,她穿越了。雖說她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很想念自己的好友,還想念範栗臧,但是她要再回去,還是個未知數,想起那晚那個哭聲哀怨的女孩,她心裏還是忍不住陣陣發涼,好在她再也沒來找過她,讓她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