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寧陌笙便帶著柳平茵折騰起了搬家的事。
寧路遠看來是不想惹麻煩,一大早就將府上的小廝都遣來了這夢茵閣,將人全部指使給了寧陌笙差遣。
然而寧路遠也好,阮流芳也好,甚至是那個樂柔,都是完全沒有露麵。
倒是唐憐珊匆匆地來了,站在旁邊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後來還想跟著搭把手。
寧陌笙見了,也有點哭笑不得。
這唐憐珊雖然不過是府上的侍妾,位分也不高,有這份心倒是也就夠了,哪裏有讓她幫忙的道理?
柳平茵的東西倒是不多,寧陌笙站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有點心酸了,忍不住拉了書蕊問個究竟。
“這些年過得不如意,夫人有些嫁妝都悄悄典當了,”書蕊說著就覺生氣,哪裏有大戶人家的夫人將嫁妝典當了的道理?她啞聲道:“這些事有一次被老爺知道了,老爺大發雷霆,說是夫人給他丟臉了,卻不說夫人那麼多的金銀珠寶,還在那暗庫裏頭鎖著呢,老爺無論如何都不讓動。”
寧陌笙明白了其中原委,倒是也沒說什麼。
東廂房明顯比之前寬敞太多,寧陌笙左瞧瞧右看看,就見這東廂房門邊擺著一塊牌匾,顯然是給阮流芳準備的,上麵的流芳汀赫然在目。
寧陌笙淡淡笑了笑,叫珠翠去請阮流芳。
阮流芳雖然不願,卻也隻得氣鼓鼓地來了。
見那牌匾就擺在寧陌笙腳邊,臉色登時就變了:“大小姐這是何意?”
“沒什麼,這是姨娘的東西吧,還不快好好收回去?”寧陌笙輕笑道。
阮流芳強笑道:“之前這東廂房原本是老爺留給我這孩子的,老爺體貼小孩子嬌弱,這才準了我先住這東廂房幾日,既是夫人喜歡這東廂房,妾身自然沒有相爭的道理,這不是巴巴地等著給夫人賀這喬遷之喜來了,大小姐還有哪兒不滿意?”
“賀喜……”寧陌笙玩味著這句話,
阮流芳笑笑:“可不是……隻是看來這憐珊妹妹搶了先。”
“這說的是哪兒跟哪兒,阮姨娘,我隻是讓姨娘將這牌匾帶走罷了,省著母親和我看著礙眼,阮姨娘是抬是不抬?”寧陌笙淡淡道。
阮流芳的臉色愈發蒼白,良久,她方才低聲應了:“當然,抬,秋……”
她自己說了一半,這才反應過來秋彤已經沒了,隻好忍著怒氣道:“雙桃,快將那牌匾抬走。”
阮流芳站在一旁,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氣得發抖。
她有點擔憂地扶著自己的肚子,隻怕自己真的摔了,這肚子裏頭的孩子沒了,可就是大事了。
阮流芳最近因著這肚子得了不少好處,倘若孩子掉了,饒是寧路遠大發雷霆怪責了寧陌笙和柳平茵,她的孩子也定然是回不來了,長久看來,到底還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阮流芳便虛扶了旁邊丫鬟一把,道:“大小姐若是沒事,妾身便先告退了。”
“去吧。”寧陌笙淡淡點了個頭,看都沒看阮流芳一眼。
阮流芳的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啞聲道:“走。”
雙桃在旁邊抬著一個偌大的牌匾,累得幾乎走不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