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芳的肚子近來是愈發顯懷了,她動作不太方便,總是要一隻手扶著肚子。
進來的時候也稍微側了側身,這才小心翼翼地微微行了個禮:“給夫人,嫡小姐問安。”
“側夫人不必多禮。”柳平茵先前都是叫妹妹的,最近寧陌笙這麼一鬧,柳平茵也懶得維持那麵上功夫,隨口一稱呼便是了。
阮流芳聽著這話覺得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就像是柳平茵故意在那兒強調似的,她咬咬牙,還是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這是之前夫人一直念叨的賬本,妾身想著,既然夫人大好了,這賬本一直留在妾身這裏也不是那麼回事,就直接給夫人送來了。”
寧陌笙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賬本上。
柳平茵臉上則是不怎麼端得住,現出了三分喜色,伸手就要接。
見阮流芳手上使力,寧陌笙蹙蹙眉,給了明朗一個眼色。
明朗立刻伸手將那賬本接了,對阮流芳笑了笑:“謝側夫人。”
阮流芳臉上笑容發苦,蹙眉鬆了手,這才道:“另外還有一樁事,先前聽說,夫人這兒有那安胎的藥,之前夫人不是備孕麼……聽聞,是老爺從宮中請來的,一直存在夫人這兒,那日妾身去找老爺討,老爺說讓妾身直接和夫人說就是,夫人也不會吝嗇不是?”
她臉上笑容明豔,卻是字字誅心。
柳平茵心底雖然別扭,卻也隻能笑了笑,應了:“書蕊,你去那房後,將那紫玉膏拿來。”
書蕊的臉上現出幾分不悅:“夫人,那是老爺親手給您的啊。”
“書蕊。”柳平茵蹙蹙眉。
書蕊隻好不甘不願地去了。
柳平茵隨手翻看了那賬本,已是心情大好,此時根本無暇去想那紫玉膏的事情,隻笑道:“這賬本,我就先收下了,若是還有什麼不明確的,到時候再慢慢和側夫人商量。”
“不敢當不敢當。”阮流芳立刻擺手:“夫人知道,妾身也不過代夫人掌管這賬本一段時間,現在夫人大好了,將這賬本交還給夫人也是應該的。這裏麵的東西妾身也不太了解,大多都是和寧伯兩個人一起商量的。”
她還沒說完,彼端,書蕊已經慢吞吞地回來了。
她手中的木製托盤看起來精致的很,而那上麵呈著的紫玉膏則一看就是上品。
柳平茵笑笑,將那紫玉膏拿下來,看了看,這才遞給阮流芳:“這上頭是木製軟蓋,拿來了以後,我是一次都沒用過,既然老爺說了要送側夫人,那就請側夫人拿著就是。”
阮流芳的臉上現出些笑容來,連忙伸手接了,左左右右看了好幾圈,這才笑道:“謝謝夫人,真是謝謝夫人。”
“不必。”柳平茵早就不在意這所謂的紫玉膏,隻笑道:“阮姨娘能有這福分也是好事,用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寧陌笙在旁看了一會兒,總覺得不對,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見阮流芳扶著雙桃就要出去了,這才淡淡開口道:“阮姨娘。”
若要問阮流芳在這寧府最討厭誰,怕就是此時此刻的寧陌笙了。
寧陌笙微微笑了,走到了阮流芳身前,對她伸出手:“阮姨娘,可否將那紫玉膏給笙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