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差不讀就散了吧。”寧路遠不耐煩看著阮流芳哭,阮流芳最近因著剛得了個兒子的緣故,身子虛弱得很,偏偏樂柔又懷孕了,寧路遠根本無處可去。
每天晚上都在書房度過的,想想都覺得憋悶極了。
他好端端的老爺做著,還要天天去書房一待就是一晚上,憑什麼啊?
想到這裏,寧路遠起身就要走。
寧陌笙卻淡淡開口了:“慢著。”
她聲音不大,卻是很沉,寧路遠微微一怔,竟也跟著站住了。
寧陌笙看向阮流芳,一步步走近。
她身上還有隱隱的火藥味,可是阮流芳聞見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隻覺得寧陌笙眼底的戾氣讓她不敢直視。
“你這是做什麼……不過就是因為擔心你……”寧路遠見狀不對,忍不住打了個圓場。
寧陌笙隻是淡漠地笑了一聲:“擔心我,阮姨娘這麼急吼吼地欺瞞父親,來我這東廂房,對我好一通指責,我今日若是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往後阮姨娘還不知道要怎麼生事呢。”
阮流芳隻覺冷汗都要下來了。
自己這是鬧得什麼勁?
寧陌笙顯然心情並不是很好,那麼自己……這是撞到她槍口了?
“那,大小姐,您看……妾身也真的不是故意的。”阮流芳啞聲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謙卑。
“阮姨娘進來的時候大吵大鬧,也驚到了母親,”寧陌笙看了阮流芳一會兒,這才道:“阮姨娘,這高門大戶的,做事總要看得清結果,你在這寧府,怕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阮流芳被嚇傻了,她生怕寧陌笙借著這個機會再整治自己,連忙跪下了,朝著寧路遠的方向膝行幾步:“老爺,老爺,妾身知錯了。”
寧路遠心底煩厭地要命,蹙眉看了寧陌笙一眼,道:“笙兒,差不多就得了。”
寧陌笙這才笑了笑:“是,父親,隻是笙兒的話還沒說完,”她居高臨下地看向阮流芳,無視了她額頭上滾落的汗珠,隻淡淡道:“阮姨娘,你該給母親陪個不是。”
阮流芳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還好,還好。
寧陌笙的手段太厲害,阮流芳早就想過了一萬種寧陌笙可能要求的事。
可是還好……隻是一句道歉,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阮流芳說著就要起身,然而寧陌笙輕咳一聲,看向阮流芳的眼神仿佛看向一隻輕賤的螻蟻:“剛剛我說過,希望阮姨娘記得自己的身份。”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都安靜了。
阮流芳的臉色一片慘白。
寧陌笙這是要她跪著給柳平茵道歉?
像是狗一樣,匍匐在主人腳下,憑什麼,就憑自己剛剛汙蔑了她一件大氅的事?她想的倒是美!
阮流芳的眼淚直接落了下來,她看向寧路遠,道:“老爺,老爺,您管管小姐吧,小姐委實是太過了,妾身不是不承認妾身有錯處,隻是妾身不能這樣啊!往後妾身這臉麵往哪兒擱,妾身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裏就算了!”
寧路遠也微微動容,看向寧陌笙,蹙眉道:“笙兒,你差不多就算了,你阮姨娘剛剛生過明曜,身子正是最虛的時候,倘若真的出了個好歹,到時候你就忍心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