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茵遲疑了一下，點頭道：“阮姨娘畢竟是晴兒的生母，若是傳出去，在府上連個側夫人都不是，晴兒將來在宮中也難做。日後，雖說阮姨娘還是側夫人，那月錢……”她頓了頓，這才下定決心說了下去：“便降成和樂姨娘唐姨娘一般吧，以示懲戒，老爺，您覺得可好？”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說的多好啊！
還將寧陌晴也給算進來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卻是將自己的一切都拿走了！偏偏說出去，自己還是個側夫人，這也是為了照拂寧陌晴？
阮流芳咬緊牙關，隻能哀哀地看向寧路遠。
寧路遠心底倒是沒覺得如何，他也知道，既然這件事被翻了出來，便是不可能善了了。
事實上，習慣了寧陌笙平日的手段，而今看寧陌笙既然主動提出不要降阮流芳的位分，寧路遠居然也覺得不錯了。
他微微頷首道：“就這麼辦吧。”
“老爺……”阮流芳終於還是急了。
這叫什麼事啊？
她雖然願意替寧路遠將這件事擔下來，可是那個前提是寧路遠要知道是自己在幫他啊！
可是寧路遠現在這個態度，簡直就是當做這件事就是自己做的一樣正當！
寧路遠蹙緊眉頭，看了阮流芳一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阮流芳咬緊下唇，到底還是沒敢說。
這一餐飯，阮流芳簡直要憋屈瘋了。
好不容易散了，她伸手拉了寧陌晴一把，徑自就回後院去了。
寧陌晴的臉色不太好看，頭發散亂著，就像是瘋子一樣。
她想要找寧陌笙再借點東西，可是剛剛鬧成了那個樣子，現在可如何再去找寧陌笙要？
她咬緊牙關，心底簡直恨透了阮流芳，倘若剛剛一口咬定是父親拿的就好了，那寧陌笙再怎麼厲害，也不能直接從寧路遠手中把這釵子要回去啊。
而此時，寧陌笙卻正伴著柳平茵，慢慢地在前頭走著。
“母親今兒，真是讓笙兒有點意外。”寧陌笙笑笑，道。
柳平茵也忍不住笑了：“總是要學一些的，娘不是說過，不能凡事都要讓笙兒衝在前頭嗎？”
寧陌笙笑意更深了幾分，點頭笑了：“娘，笙兒若是能一輩子都和娘親在一起，那是笙兒的福氣。”
柳平茵伸手摸了摸寧陌笙的頭，心底熨帖的很。
她如何看不出來，寧陌笙和她親近，現在的寧陌笙不同以往，她變得更加懂事了，也懂得了許多自己都不懂得的道理，可是她卻是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過於軟弱，相反，寧陌笙永遠毫不猶豫地護住了自己。
柳平茵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拖了寧陌笙的後腿。
隻有她也強大起來，笙兒才能安心地向前。
柳平茵想了想，這才道：“笙兒，明軒那孩子，前陣子和我說，說是我們東廂房這邊吃食比府上的好上太多，若是可以，他想讓老太太也過來吃上一頓，這……”
寧陌笙蹙蹙眉，笑了：“他是這般和娘說的？”
“是。”柳平茵顯然也有點為難，前番方紅梅來了那趟，可是誰都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今讓她主動去請方紅梅來東廂房用膳，委實是太讓人難堪了。
“那是個好孩子，”柳平茵頓了頓，這才輕歎了口氣，道：“還好他們早早地將這孩子送了出來，不然以這個孩子的聰明勁，在鄉下怕是要被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