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笙看著跪在麵前的阮流芳，忍不住微微垂眸道：“阮姨娘這是何必？”
“求大小姐為我們做主，日後大小姐說什麼，妾身一定都聽著。”阮流芳啞聲道。
寧陌笙看了阮流芳一會兒，這才輕輕歎了口氣：“阮姨娘也不必如此，既然阮姨娘話說到了這裏，那麼我就給阮姨娘說個明路，你也知道父親的脾氣，此時任何人去，或許都是沒用的，我也不敢替阮姨娘和妹妹做這個主，但是阮姨娘若是想試試，不如就去父親那兒求上一求，或許還有個活路。”
阮流芳總覺得這話是如此熟悉。
她看向寧陌笙，眼神怔怔的。
良久，阮流芳也沒想起來這話究竟是什麼時候說過的，她隻是咬咬牙，道：“可是那兒……樂姨娘也在呢。”
樂柔現在大著個肚子，還能在寧路遠麵前騷浪賤，說實話，阮流芳是服氣的。
讓自己當著樂柔的麵，卑躬屈膝地替寧陌晴求原諒，阮流芳覺得心底難受地厲害。
見阮流芳不願意，寧陌笙便微微笑了笑，道：“若是阮姨娘做不到，那麼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寧陌笙說完，轉身就走。
她聽到身後，寧陌晴低聲啜泣的聲音，還有阮流芳咬牙切齒罵著什麼的聲音。
寧陌笙微微一笑，閉了閉眼。
即使阮流芳忘記了，有些事情她也沒有忘。
那是曾經在自己這個身體的正主還在的時候，柳平茵求阮流芳找寧路遠來救救自己的時候，阮流芳冷著臉說出口的話。
時至今日，她終於還回去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書蕊就笑著來了：“小姐，沒想到那阮姨娘還真的去了，老爺正和樂姨娘說著話，阮姨娘披頭散發跪著爬進去了，像是鬼似的，倒是讓樂姨娘嚇了一跳，老爺這會兒正發火呢。”
寧陌笙淡淡笑了。
阮流芳這回在樂柔麵前，可算是丟臉丟大發了。
柳平茵看向寧陌笙，笑道：“笙兒可是故意的？”
“總不能讓樂柔總是坐山觀虎鬥。”寧陌笙含笑道。
既然要鬥，那就要將所有人都拉入局，這樣才有趣。
而現在，唐憐珊明顯始終都是局外人，不參與任何紛爭，可是樂柔未免就太過聰明了些。
她永遠都是兩邊都不靠著，遇到事情也總是打圓場，讓人看著就覺得通情達理，可是正是這樣的性格，才能又不得罪阮流芳，又不開罪自己。
寧陌笙含笑道：“樂姨娘很聰明，她現在認為不能開罪於我們，否則會很麻煩，但是她也從未對我們過度示好，相反，有些時候她還會和阮姨娘站在統一戰線上，也正是因此，阮姨娘才一直一門心思地對付著我們，倘若阮流芳發覺了，她一直以來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日後她或許就不會日日招惹娘親了。”
柳平茵忍不住笑了：“你啊……還真是聰明。”
這一夜，寧府鬧騰到了很晚。
寧路遠本想隨便給寧陌晴請幾個大夫過來，沒想到這個時間，醫館大夫出診普遍都挺貴的，寧路遠想來想去，還是要找個嘴嚴實一點的大夫，避免將這府上的事情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