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鈞看著蕭啟民的臉色變了,心底倒是也添了三分惴惴。
他何嚐不知道,蕭啟民雖然縱容他,可是那也是有限度的。
而今若是這件事真的栽到了自己的頭上,那麼蕭啟民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放縱的。
他沉默了一下,立刻道:“父皇,此事……”
“不必多言,”蕭啟民的手有點微顫,卻還是強行將手中的東西拿住了,這才道:“承景,寧愛卿,你們今日先回去吧,朕有些事要和太子還有袁宰相商談。”
蕭承景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寧陌笙卻已經頷首應下:“是。”
她知道蕭承景想要為她討還公道,可是寧陌笙不急在這一時。
蕭啟民已經很憤怒了,在這種時候,即使他們不火上澆油,太子也決計不可能好過。
知道這一點,倒是也足夠了。
寧陌笙走出去的時候,蕭承景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寧陌笙的頭:“沒事吧?”
“你怎麼會來?”寧陌笙神色複雜地看向蕭承景。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不習慣依賴人的。
可是剛剛蕭承景進來的瞬間,寧陌笙卻覺得無比安心,仿佛一下子就什麼都不怕了。
寧陌笙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依賴蕭承景的,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是至少這一刻,她心甘情願地沉淪其中。
“明朗一早就給了本王消息,”蕭承景輕歎了口氣:“倒是你,還想著隱瞞。”
“我不想什麼事情都讓你幫我處理。”寧陌笙悶悶地說道。
見她頗為賭氣的樣子,蕭承景有點無奈也有點好笑,道:“笙兒,如果不是因為本王,你也不會和太子有這般瓜葛,到底是誰將誰拖入了漩渦?”
寧陌笙沒說話,隻是抿抿唇。
“你一個人,總有些事情是考慮不到的。”蕭承景說著,道:“比如這一次,蕭承鈞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能夠用銀子收買的人,就一定會被其他人以更高的價格收買,更何況……這些唯利是圖的人,是害怕被威脅的。”
已經出了宮門,寧陌笙忍不住看向蕭承景:“得月客棧的掌櫃……”
“我安插了人在那裏,得月客棧的掌櫃意識到自己被監視了,立刻就忘記了答應蕭承鈞的事情。”蕭承景冷笑一聲,道:“有些時候對付這些市井小人,蕭承鈞的手段並沒有什麼用處。”
蕭承鈞似乎是習慣和達官顯貴打交道了,他卻是忘了一件事,達官顯貴之所以重諾,是因為之後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可是這些人不同,這些人做的就是一錘子買賣。
倘若是為了這買賣丟了性命,那才是最不值得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蕭承鈞這次,的的確確是失算了。
“那後來那張設計圖……”寧陌笙看向蕭承景。
蕭承景微微一笑:“當日父皇給太子的時候,一方麵是為了留存,另一方麵……也是一種試探,父皇並不是一個會輕信於人的人,在那宣紙的後麵卻是做了些文章,太子急於讓你入局,卻是忘記將那標記去了,故而父皇看到那設計圖紙的瞬間,就意識到了那就是太子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