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笙徑自看向風城,風城的目光便也落在了寧陌笙的臉上:“寧大人,何必如此?”
他的語氣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話似的。
寧陌笙隻是淡漠地笑了笑:“風少將軍來了。”
“末將在此,寧將軍插翅難逃。”風城啞聲道。
寧陌笙看了風城一會兒,淡淡道:“可是風少將軍應當明白,既然本將軍在此處,就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
縱使是死,也要拉上北寒國主一起!
寧陌笙輕笑一聲:“而今北寒國事動蕩,北寒的太子尚未歸國,北寒的公主還被元豐所控製,倘若國君死在了寢宮,群龍無首,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做夢!”司馬宸輝啞聲道:“西南邊境情勢一片大好,你莫要以為元豐當真可以攻城!寧大人,你降了吧,你來了北寒都城,便是自投羅網,你現在投降,朕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寧陌笙淡漠地笑了,手上的動作絲毫未變,卻是將司馬宸輝的脖子箍得更緊了:“王上覺得,本將軍會降?若是本將軍死了,你猜景王會不會踏平你北寒國土?”
司馬宸輝臉色微變。
蕭承景。
倘若從前,有人告訴司馬宸輝,北寒這個能征善戰的國度,有朝一日也會忌憚寧陌笙和蕭承景,他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
北寒從來都不缺少驍勇善戰的男兒郎,而元豐呢?
中原人,不過都是弱者罷了。
可是現在,司馬宸輝怕了,西南邊境的戰報一封封傳過來,盡數都是失守,他口中說著無所謂,臉色卻是愈發灰敗了下去。
適才在禦書房也是,那些人天天吃著皇糧,怎麼一點正事都辦不出?
“風少將軍,還愣著做什麼!朕真是養了一群廢物!”
因為喉嚨都被寧陌笙的胳膊壓著,司馬宸輝的話音嘶啞無比,像是在垂死掙紮。
風城的手緊了緊。
他對寧陌笙多熟悉啊,寧陌笙現在的姿勢,所有要害都縮在了司馬宸輝身後,他根本沒有半點把握,能夠隔著司馬宸輝傷到寧陌笙,更何況,寧陌笙身邊還有十個人。
這十個人,風城實在是太熟稔了,他們所有的一舉一動,和當年的特種兵部隊那麼像那麼像,幾乎是如出一轍。
寧陌笙……將當年的一切搬過來了嗎?
風城不出意料地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顫。
在這最需要冷靜的時候,他依然無法對寧陌笙下手。
隻要想到要殺了寧陌笙,他的手就會不可自已地發顫。
良久,風城方才抬眼:“皇上,臣……”
“你當真是對這人有情?風少將軍,朕對風家如何,對風家軍如何,沒有人比你更清楚,而現在,你是要背叛朕嗎?”司馬宸輝冷聲嗬斥道:“若不是為了你,朕的幼薇怎會現在還淪落敵手!”
風城的手鬆開又攥緊,他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寧陌笙:“寧將軍,你無法從此處離開,更遑論是逼迫王上簽下你手中的降書。你來到此處,本身就是錯了,就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
寧陌笙笑了,她的手已經扼住了司馬宸輝的喉骨。
司馬宸輝驚恐地發覺,他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你……你放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