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笙從采薇胭脂鋪離開,回新府邸的路上,剛好路過了寧府。
寧府現在還是老樣子,仿佛什麼都沒有變。
寧陌笙過去的時候,就見阮流芳剛好從裏麵出來,臉上也沒有個笑模樣。
見寧陌笙過來了,阮流芳下意識地想要露出個笑臉,看著寧陌笙身後富麗堂皇的馬車,笑容還是慢慢收斂了:“寧大人,這時候您還來寧府做什麼?”
“不做什麼,隻是路過罷了。”寧陌笙淡淡笑了笑,抬眼看了一眼寧府的牌匾,這才道:“聽聞,阮姨娘又懷孕了。”
阮流芳臉色更是灰敗了幾分,低聲道:“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寧路遠都沒這個心情,成天都在擔心那聖旨下來,他的頂戴就要被摘了。
寧陌笙隻是含笑道:“阮姨娘,寧明軒在麼?”
她話音未落,就見裏麵一個小孩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徑自跪在了寧陌笙的腳下。
寧陌笙微微蹙眉,看過去。
寧明軒哪裏還有之前自己在的時候那富貴樣子?那時候寧明軒每個月的月錢都沒人敢克扣,學堂也是念的最好的,而現在,寧明軒渾身都是穿著不倫不類的舊衣服,胳膊上有一塊明顯的青黑,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寧明軒咬緊牙關,低聲開口:“姐姐,求您帶明軒走吧。”
寧陌笙看了他一會兒,道:“你要跟我走?”
“是!”寧明軒抬眼看向寧陌笙,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求求姐姐,我願意給姐姐做牛做馬,隻要姐姐肯帶我走!”
寧陌笙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微微頷首笑了:“可以,來吧。”
阮流芳難以置信地看向寧陌笙,下意識開口:“大小姐,妾身也求求您了!”
寧陌笙蹙眉看她。
阮流芳咬住下唇,低聲開口:“妾身想將明曜也托付給小姐。”
寧陌笙倒是真的怔住了。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阮流芳會提出這麼個要求。
看了阮流芳一會兒,寧陌笙微微蹙眉:“你放心讓他跟著我?”
“妾身心底明鏡,倘若是在這寧府,明曜將來定然是毀了,老爺也不是寧大人了,妾身倒是無所謂,無論如何都陪著老爺了,隻是明曜……明曜還是個孩子啊,往後一直跟著小姐,好歹也能有個好前程。”阮流芳說著說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寧明軒在旁聽得心驚膽戰,啞聲道:“姐姐,可是他是寧家人。”
寧陌笙心底有點想笑,這個寧明軒,時至今日倒還是如此精明,他這是害怕自己反悔呢!
“阮姨娘。”寧陌笙看向戰戰兢兢的阮流芳,含笑道:“你或許弄錯了一件事。”
阮流芳抬眼看向寧陌笙,眼底的希望慢慢淡了。
“本官為什麼要管你的閑事?莫要忘了,阮姨娘,你曾經想過要害本官,甚至還想害娘親,這些事情阮姨娘佯作淡忘,本官可是好好地記在心底呢。”寧陌笙含笑道。
阮流芳的臉色一點點灰白下去,她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直到屋裏麵的寧路遠聞言尋了出來,伸手將阮流芳一把拉了起來:“行了,給我起來!還嫌不夠丟人嗎!”
阮流芳啞聲哭道:“老爺……曜兒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