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茵的眼淚唰地落了下來。
寧路遠像是不要臉麵了似的,咬牙切齒地看向柳平茵:“你不要做夢了,我告訴你柳平茵,你嫁給我的那一日開始,你就休想走出這個家門!”
旁邊的樂柔噤若寒蟬,而不遠處,唐憐珊隻是靜靜地看著這邊,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像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局外人一樣,看著這寧府興盛而聚,破敗而散。
蕭承景卻是淡漠地笑了一聲,看向一臉暴躁的寧路遠,道:“寧大人有一件事怕是忘了,寧大人的母親大鬧皇宮角門,現在還在那衙門扣著呢。”
寧路遠瞳仁緊縮,看向蕭承景,啞聲道:“景王殿下,您不是這樣的人!您一向大公無私,您怎麼能,怎麼能……”
“本王一向大公無私?”蕭承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看了寧路遠片刻,微微頷首道:“的確,本王一向大公無私,所以在處理此事上,自然不會因為這是笙兒的祖母而網開一麵,讓本王想想,在皇宮角門鬧出這樣的亂子,依照元豐律法,當處杖刑。那婦人叫罵的時候看起來身子骨也硬朗,應當是撐得住。”
蕭承景的語氣很是稀鬆平常,寧路遠卻是止不住地發抖。
撐得住……
怎麼可能撐得住?
蕭承景這樣說,擺明了就是讓自己退卻!
寧路遠不想放手,一旦柳平茵真的離開了,那麼他往後就真的會墮入塵埃,都不會再有辦法向上走一步了。
他的寧府沒了,他的好日子,倒是也過到頭了……
寧路遠的牙齒都在發顫,咬牙看向柳平茵:“平茵,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點感情了嗎?你別被寧陌笙蒙蔽了,日子還是我們在過啊……”
柳平茵的嗓音愈發沙啞,搖搖頭低聲道:“老爺,人心總是會寒的啊。”
如果是在情蠱發作之前,或許柳平茵還會有最後一點期待,可是現在,她已經徹徹底底沒有半點感情了。
對寧路遠……是真的死心了。
寧陌笙勸了她那麼多次,可是這一次,被寧路遠帶著阮流芳,像是強盜一樣掠回來的時候,柳平茵就覺得自己的心徹底死了。
寧路遠咬緊牙關,良久方才狠狠道:“滾滾滾,都給我滾!”
他提筆寫了和離書,手一直都在不受控製地發顫,直接丟到了柳平茵懷裏,這才拉著阮流芳,沒好氣地給蕭承景行了禮:“恭送景王殿下。”
蕭承景淡淡笑了笑,道:“明日寧大人莫要忘了去衙門,”他走出去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道:“對了還有一樁事,明日寧大人莫要忘了入宮一趟,父皇還等著寧大人的述職呢,寧大人一直這麼躲著,倒是也不是個事。”
寧路遠渾身一僵,看向蕭承景的背影,眼底寫滿了壓抑的痛恨。
他們掌握著自己的命運,他們玩弄自己時,就像是貓拿耗子。
而自己呢……
就是因為招惹了寧陌笙,自己就一無所有了。
寧陌笙一直拉著柳平茵的手,走出去一段方才笑了笑:“娘親。”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柳平茵的眼淚始終不曾停住。